清晨,李沉舟仍是第一个醒来,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木门,积雪堆积到他膝盖高,屋外的素白让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少年有些刺眼。
郑疏雨的一只腿还搭在甄圆的肚皮上,睡的甚香。
李沉舟拾起门边的沉剑,走出了房门,寒意袭身,但身体之苦远不及他内心的涩。
他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停,自己手中的剑是否能如剃头周一般,斩破苍穹。
他还记得剃头周在寒潭教导自己的运气法门,不过郑疏雨这几日倒是教了他一套不一样的法子,名叫逆吸吐纳。
平常的吐纳习惯,一吸小肚皮鼓起,一呼又瘪进去;与此相反则是一呼小肚皮鼓起,一吸瘪进去,名叫逆呼吸。周天搬运的练气方门。按郑疏雨的话说,这就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原来他在郑疏雨眼里不是一般人,想到这里,李沉舟心头一暖,这世间将他视为珍重之人,寥寥无几。
屋外是一条长长的山道,通往不远处的密林,李沉舟现在已经对周遭地势了如指掌。今日琐事颇多,还得给那位恬不知耻的甄道长,猎得野物填其身腹,他不觉皱起眉头......
这不还有郑疏雨嘛,李沉舟想到这里,便不再多虑,蹬腿起身,横踩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扭脚借势再发力,身子如离弦之箭,旋转着冲向前方,手间沉剑如梨花片玉,荡开落雪,迎面刺向的一颗苍松。
沉剑在寒潭浸没了不知多少年岁,论锋芒可以说根本没有,一把钝剑罢了。
但此刻它却轻而易举刺穿了那布满树纹的躯干,溅落的木屑横飞四散。
呈下落之势的李沉舟,剑尖点地,剑身微微弯曲,沉剑的韧性极佳,李沉舟弹跃而起,双腿凌空一踢,虽然无一实物,那这天地间的气流却无处不在,再看这小子已在十来米之外了。
迷迷糊糊的甄圆,揉着惺忪睡眼,将李沉舟这一招一式看在眼里。
“这小子,有意思。”甄圆轻声说道。
身后的郑疏雨一把推开甄圆,他耸了耸肩,说道:“这还不得多亏有我这么个好师傅。”
甄圆不禁笑出了声,说道:“纵横取其一得鬼谷之名,真得败在你们俩臭小子身上了?”
郑疏雨做了个嘘的手势,道:“这叫纵横合并,你小些声音,让师傅听见。”说罢轻掩上房门,顺着李沉舟去往的那条小径,飞奔而去。
而屋内,姜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立起了身子,他并没有恼怒,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两位少年如往日习剑练招,吐纳筑体。
风声,雪声,水生,呼气声,吐气声夹杂在他二人耳畔,好生娴静。
忽的一声怪异声响,自李沉舟身腹传出,此声音低沉深切,让一旁的郑疏雨顿时出了戏,捧腹大笑起来。
“沉舟,你肚子叫了,哈哈哈。”
李沉舟仍是闭着眼睛,仅是右手揉了揉肚子。这几日的确是没怎么吃饱,那么多张嘴,这恶劣的天气,哪里能顾得过来。
“唉,都怪那个死胖子吃得多,还没什么本事。”郑疏雨解释道。
李沉舟跟没听见似得,站起身子,兀自走向东边。
东边有一池湖水,正是他二人炼体的瀑布冲下之水汇聚而成。
现在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李沉舟小心翼翼地踏足而上,甚是结实。他回头望向郑疏雨高声道:“疏雨,你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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