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鹿营急速整合的同时,后勤系统的木野寨也没闲着。
自监督方良以下的匠工们,都投入到铠车的武装作业中。
具备机动力跟载重力的铠车,原本就是相当优秀的载具平台,只要稍稍加固框架就能满足安设兵器的需要。当然要重头开始制造车载武器肯定是来不及,这方面是谷辰出面跟兵曹司交涉,从其兵械库里借调了许多兵装备品。
只能城墙安设的重型弩床被架到铠车后厢,还有安装重重装甲及瞄准位的重甲步坦。当目睹几名蕴法使凭着重甲掩护,毫无顾忌地倾泄火力的光景时,就连坚毅沉着如兵曹长都不禁当场腿软,被扶起来后却又仰天长嚎。
无论弩车或步坦都是出自谷辰的设计,木野匠工们则以最大热忱将其落实。可以说,飞鹿营跟木野寨的急剧蜕变,亦是格物坊主认真想要搞事的决意证明。
在匠工们夜以继日地推进下,铠车的武装作业已接近尾声。这天谷辰在木野寨进行检查时,意外遇到了多日未见的女司书。
“公子,您在这里吗?”
“稍稍检查下,毕竟是临时拼凑出来的家伙……”
谷辰翻身跳下弩车,拍拍身灰尘,偏头望向目前已暂时离职的坊副。
“怎么样,紫辰阁那边还顺利吗?”
在掌府女杰失踪、黎阳公出征的当下,身为邬氏公主的邬真必须担负起统合黎阳府的重担,这样的情况还要她继续管理坊组也未免太过残。谷辰在苏醒当日便解除其坊副职务,自己接手了格物坊的运营。
从本馆到木野寨到飞鹿营,在女司书的卓越手腕下运营得井然有序,但换成别人却未必做得到。幸好邬真离开前留下几位精干侍女辅佐,再加格物坊也已暂停了生产业务、全面转向战时体系,所以短时间内倒也没有出乱子。
就算往紫辰阁赴任,邬真也竭力辅佐着坊主,没让任政务来占据其精力,同时格物坊的诸般筹备亦在未受阻碍的情况下顺利推进至今,可以说居功至伟。
huanyuanshenqi
自那晚后谷辰跟邬真更罕有碰面,今次邬真特意过来肯定有要事。
“昨晚羽骑营传来捷报,得拓荒者配合,他们在紫藤集又摧毁一处蜃楼据点。算此前的十一处,蜃楼设在黎阳的隐匿据点已差不多清除干净了……”虽是捷报,但女司书眉宇间却忧色未减。
“不过还没找到邬言?”
“是的。据报告摧毁据点时其蜃楼党羽大半已撒走,密侦司推测他们另有老巢,姐姐应该也被带往那边,但却始终没法找到地点……”邬真点点头,抬头期盼般的望向坊主。“这件事,公子是不是心中有数?”
“最初只是推测而已,但看近期侦察结果应该可以确定。”谷辰点点头,倒也没有隐瞒。“蜃楼的武装相当特殊,那地形也没法展开大部队,所以羽骑营等就保持当前继续施压即可,剩下的交给飞鹿营来搞定。”
“是这样啊……”邬真闻言舒了口气。“既然公子这样说,那就姐姐拜托你了。”
“抱歉,前些日子有些得意忘形了,但我不会再纠结了。”谷辰认真望着女司书,顿了半拍后说出心里酝酿多日的话语。“等救出邬言后,我有话跟你们说。”
“……是。”邬真脸颊浮现微微红云,猜想男人会说什么让她砰然心跳。虽说一切都还只是远景规则,但自家坊主终于振作起来的事实,还是让女司书满心欢喜。
深吸口气定了定神,邬真示意般的举起手。
背后待命的灰发侍女随即走前,把一个装饰精美的乌木匣子呈了来。
“这是?”
“是量天尺。”
女司书的话让谷辰差点失手把匣子掉地,随即瞪圆眼睛看过去。
“等等,量天尺不是……”
邬氏的传国重器吗?量天尺是被列入“天下十鼎”的最位灵武,也是初代黎阳公用以镇伏南蛮、开疆拓土的开国神器。即使在邬氏本族中量天尺也是向来传男不传女,因而民间甚至有“谁拿到量天尺谁就是下任黎阳公”的流言。
在本该继承量天尺的公子尚因荒灾罹难以来,这还是量天尺首次现世。
灰发侍女打开木匣,只见红绸布中,静静躺着一枚半臂长的铁尺。铁尺表面泛着黑铁冷光,方头方脑的造型则堪称朴素无华。若非女司书明言告之,谷辰大概很难相信名扬天下的十鼎器居然会是如此模样。
“此去讨伐蜃楼,凶险难测,量天尺应该会可为公子助力……”邬真接过木匣,双手托到谷辰面前,仰头看着他。“希望公子您能收下。”
“……真的可以吗?”谷辰慎重确认着。
“我以为有资格持有量天尺的人,只有公子而已。”女司书颔首道,脸微微浮现红霞。“相信,姐姐也会同意我的想法。”
“……明白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了,那谷辰当然也没再推辞的理由。当即深吸口气,伸手拿起匣中的铁尺。
“好重?”
量天尺仅有半臂长,不过份量却出乎意外的沉重。就在谷辰琢磨着要如何摆弄这件位列十鼎的灵武时,右手背的梵印突然迸放出异样光煌,而量天尺亦像呼应那光煌般的开始猛烈颤鸣起来。
“这是……”谷辰惊讶地瞪圆眼睛。
◆◇◆◇◆◇◆◇◆◇
被黑瘴爆炸给震晕,醒来后发现手脚五花大绑。
像这般的事态对邬言来说并不算稀奇。身为邬氏长女,她曾以女儿身统率南蛮兵团,击溃诸侯联军,成就了威震天下的伟业。在征战中邬言亦曾多次身陷重围,比眼前更凶险的情形要多少有多少。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动摇的必要。
黎阳境内拥有那般组织力在领都发动袭击的,也只恶党蜃楼而已。驱动蜃楼的是其背后津波府的敌意,这般判断也不用再确认。津波对黎阳怀着天下皆知的野心,因而俘虏黎阳掌府一事对他们有着无以言喻的战略价值。
摸到千载难逢的好牌,蜃楼当然想尽快拿到手里。
因而自被俘以来邬言便始终被蜃楼带着转移,有时候在厢车里,有时候在渔船中。一路蜃楼昼伏夜出,根本不让她有机会看到外面,邬言能确认的也只有自己正逐渐远离领都的事实。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