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册用肩膀用力抵住门,右手半只手掌伸到门缝外面。他四根手指在外,拇指无论如何也使用不上。他只能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那根针,小心翼翼地将针插进了锁眼。然而门外的锁太大,一根针不够长。曾册只好把那根针留在锁眼中,又抽回手从衣领处再取一根针。他将后取的针扎进了锁里针的针眼,刚好到针眼的位置前针已经捅到锁眼尽头。曾册屏住呼吸用用后针撬动前针在锁眼中搅动。不一会儿就听见咔嚓一声轻响。锁头被打开了。
曾册摘下锁头扯下铁链回头对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的胡运来低声说:“嘘,小心快走。”
说完曾册推门带路摸黑向前。现在是腊月初四,月亮细如柳芽,没什么光亮。幸亏曾册穿越后视力超人。他拉着胡运来,胡运来再拉上小伙,三人一串绕到前厅。厅里有个炭盆发出红光。一个汉子裹着棉袍缩在靠墙的长凳上睡得正香。
曾册也没去惊动他,小心翼翼地拿开顶门杠,拔了门栓领着胡运来二人出了赌坊。寒夜里的涞水县城一片昏黑,只能隐约看见城楼上细弱的光影。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巡更梆子声。三人也不敢高声说话,脚下疾走。
胡运来还是忍不住低声问:“小兄弟,你是怎么弄开锁的?”
曾册随口胡诌道:“我跟一个道士学过法术。胡兄,你们住在哪里。”
那小伙往前一指,正好和曾册住的客栈同路。曾册也不多说只管紧走。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胡运来他们竟然跟自己住在同一客栈里。曾册没有惊动客栈的伙计,翻墙进去从里面开了门。胡运来低声道谢,曾册低声道:“有话明天再说。拜拜。”
胡运来一脸蒙圈地跟着小伙回上房去了。曾册绕到后面的大院,见满载的马车挤满了大院,曾册摸回简陋的客房,在快脚的鼾声中沉沉睡去。
曾册这一觉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当他醒来的时候,成快脚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说,一早就有人找他,快脚没让他们进门。曾册一边洗漱,一边听快脚说昨天客栈伙计要往他们这屋塞人,快脚坚决不干,他从中午到他醒来就没敢出门。曾册听着心里大是惭愧,更觉得快脚是个忠诚可靠,能托付大事的伙伴。
两人正说间,胡运来领着一位中年人过来,就是昨天曾册在酒楼上看见的那位。中年人上前唱了个肥诺自称姓冯。胡运来介绍说是胡家商行的老掌柜。冯掌柜对曾册千恩万谢,坚持要拉两兄弟到上房去吃酒。快脚打死也不肯去。曾册惦记着了解商行的行动,只好对冯掌柜说自己这个兄弟见不得生人,给他多送些好酒食来便是。
在上房的酒桌上曾册得知,胡运来是胡家商行大东家胡广进的三公子。老大老二在开封各自分管着一间绸缎庄和一间茶行。胡运来则跟着父亲当帮手。以前每年跑辽国榷场都是大东家带着冯掌柜。今年胡广进生了场病,身体大不如前了。就嘱托冯掌柜带着胡运来跑辽国这趟线,胡广进在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讲明,商队的事情一切听冯掌柜的。胡运来只是跟来学习的。
冯掌柜自少年起就跟了大东家,在东家的商行里成家立业,早把胡家看成了自己家一般。胡运来是冯掌柜看着长大的,一直把少东家当子侄一般看待。所以这一趟他事事都跟胡运来商量。遇见不妥的地方,冯掌柜就给胡运来解说关窍。跟着胡运来的那个小伙正是冯掌柜的儿子。
昨晚二人深夜不归,冯掌柜起初还并未在意,他常走这条路在曲阳、易州、涞水、涞源甚至辽国那边的涿州都结交了不少朋友。胡运来爱吃酒,爱吹牛,但也不是败家子,在这座小县城里也闹不出多大事情来。
早上冯掌柜听说后,担心赌坊的人找差役来纠缠,就一早找当地的朋友托人说和去了。这事对冯掌柜来说都是小事。最关键的还是榷场关闭这批货物如何处理的事。来的路上在河间附近他们就遇见了回去的商队听说了消息。在定州的官道上还遇见了一个小商队,也证实了这个消息。可胡运坚持往边境走,半道就遇见前来收货的鞑子商人。冯掌柜嫌价钱太低没有答应。进了涞水城又谈了一轮,鞑子商人仍不肯松口。冯掌柜还真是为难了。
三人正说着,冯掌柜托的那个牙人(就是宋代的买卖中介人)来了,说是县里差役班头张二郎叫他们赔上一百两银子算做砸坏器物的赔偿就了事。牙人说他替冯掌柜求了情,只赔50两就行。
还没等冯掌柜说话,曾册一拍桌子嚷道:“他们输我的50贯还没给,倒反叫我们赔。岂有此理。”
冯掌柜不想生事,只想花钱平事就,一再跟曾册说钱由他们出。曾册哪里肯干,一定要讨回公道。牙人脸一拉就说:“张二郎他们在味美楼吃酒,等着你们送银子过去呢。有话你们跟他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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