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吊床上翻了个身,煊耷拉着一条胳膊扒着吊床边看魏姗继续往下说。
“我那闺女又懒又馋的,不过倒也遗传了她妈,生得一副好面孔,但她会偷偷拿弟弟的鸡蛋吃,女孩就该好好干活,我挣这么点钱居然还想着读书,把弟弟带好才是她的本分。”
魏姗的话从这儿听着就开始变味儿了,但煊没有打断,依旧默默的听了下去。
“后来我那姑娘也十七八岁了,出落成大姑娘了,她弟弟也十五岁了,是时候把闺女嫁出去了,可你猜怎么着,她居然不满意我给她找的夫家?”
“那家不就是有一个正房吗,其他的要啥有啥,人长的好看还疼媳妇,聘礼下的又多,甚至没跟我们要嫁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三从四德都不知道背哪去了,没办法我只能在新婚当天,硬把她送到夫家。”
“然后呢?”
“她跑了。”
说到这里,魏姗伸手捂住了上半张脸:“怪不得她不肯嫁,原来从小就认识了个混血儿,新婚当晚,她就被那家伙掳走了。”
“我顺着踪迹追出去,却再没看到我闺女,三年之后才在巡逻的时候发现,她抱着一个孩子死在无人区。”
魏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颤抖:“那个孩子很明显不是人,她抱着那个孩子像是跑了很远的路才到了无人区和国境的边界。死的时候,浑身还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衣服都不知道旧成什么样子了。”
“我都不敢想象她都受了什么苦,如果当初听我的好好嫁过去,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用手背摸了下眼角的泪,魏姗继续说道:“那小子我见过一面,和楼下那小子一样,是个狐狸和人的杂种,儿子结婚后,我辞去工作,找他找了足足五年,才终于让他落我手里了。”
“然后你杀了他?从此开始猎杀混血儿?”煊趴在吊床上轻轻晃着,视线一直放在魏姗脸上,试图读出他的表情。
“对,你说得对,我杀了他,我把他那身魅惑了我女儿的皮囊剥下来,塞上稻草,作成稻草人插在地里。”
“我本不想下杀手。”魏姗扭过头躲开煊的视线:“谁知道那小子跟我说,他根本不喜欢我女儿,他也是混血儿人类生下的孩子,因为不满父母的抛弃,他转头开始报复人。他强迫她生下孩子,以此绑住她的心思不让她逃离,让她在无人区当了三年佣人,最后玩腻了,告诉她,如果她能逃出无人区,就放她走。”
“结果我那傻闺女她就信了啊,她哪逃的过那帮杂种……”
魏姗的身子有些颤抖,声音终于是忍不住带上了哭腔:“我生来也不是喜欢杀生的人,但凡他对我的女儿有那么一丝爱惜,她也不至于横死荒野,我都能想象到,她死时该有多绝望……”
煊听着魏姗的遭遇,心里也不是滋味,陈说的没错,他确实歧视女性,也是个偷猎者,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是加害者之一,也是这无限循环的报复圈里的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这件事情,没有准确的对错,但煊这时候也明白了,让人类和混血儿停战,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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