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是名列西魏十二大将军之一的随国公杨忠的长子,因与刚刚驾崩的北周世宗宇文毓是连襟(杨坚的夫人与宇文毓的皇后是同胞姐妹,都是西魏大司马独孤信的女儿),一向颇受宇文毓信任,现任右小宫伯一职。
宇文邕往日与杨坚交往不多,压根没想到他会在紧要当口帮了自己这么大个忙,心中不由得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邕儿,娘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既然决定接受了世宗皇帝传给你的皇位,娘就要你向娘做出保证,今后无论什么时候,决不可查究世宗皇帝的死因,更不能产生与你大兄作对、为敌的念头。你能做得到吗?”叱奴太妃见宇文邕一时有点儿出神,抬高了几分声调,十分郑重地询问道。
“娘,可是,凡事总要有个是非原由的……”面对自己最亲的人,宇文邕终于敞开心扉,不服气地争辩道。
“没有原由,忘记是非!倘若不能,我这就去同你大兄讲,要他另立他人为帝!”叱奴太妃异常坚决地打断了他,面若冰霜地说道。
大哥明明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亲娘却要他装做没事人似的,忘记是非,不问原由!
宇文邕憋了两个多月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了,脸色胀红地挺身而起,正欲开口与叱奴太妃理论,忽见她身子晃了两晃,一头向前栽去,慌得宇文邕赶忙伸手扶住了她,关切地问道:“娘,您怎么了?”
就在他扶起叱奴太妃,转头四顾欲呼唤人的一瞬间,依稀看到殿内人影一闪,倏忽消失不见了。
“啊,我这是又犯了眩晕的老毛病了,不打紧的。”叱奴太妃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摆手示意儿子不必唤人。
“娘,还是传御医来瞧瞧吧。”宇文邕面带忧色地劝道。
“你坐下,听娘说。”叱奴太妃缓过一口气,命宇文邕挨着自己坐下,悠悠说道,“你大兄早有立你为帝之意,都是为娘一直拦着,这才拖到了今日。对此,你要做到心中有数,切不可再误会你大兄,与他闹了生分。”
宇文邕因方才无意中发现含仁殿内似乎有人在偷听他母子二人说话,又听母亲话中颇有替宇文护开脱之意,心念一闪,便有意委屈地答道:“娘有所不知,如今非是儿子误会大兄,实在是大兄不知听了哪个小人的挑唆,在误会儿子呀。”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你的不对。若你没有半道破车而出,凶巴巴地强闯丹凤门,你大兄怎会对你生疑?”叱奴太妃听儿子如此说,便猜知他必是发觉了偷听之人,遂仍旧紧绷着脸数落道,“好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大兄也并没有真恼你。在你今日来之前,他还对为娘夸赞你有孝心,在继位的头一天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宣称要为你大哥守孝三年呢?依为娘说,你虽在诸兄弟中最年长,但毕竟还没到加冠礼的年纪,倒不如将朝政尽托付给你大兄暂掌,你静下心来跟随师傅多读几年书,增添些治国理政的本领。你说呢?”
“儿子谨遵母命。”宇文邕再次起身,恭敬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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