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大德殿内,宇文邕又与群臣详细议定了为驾崩的皇帝拟定谥号,庙号,择定陵寝等丧葬事宜,待到遣散众臣退朝之时,殿外已是金乌西坠,到了日暮时分。
宇文护以延寿殿停放有先帝棺椁为由,请宇文邕暂在文安殿日常起居,同时传命撤去了长安宫的禁令,将宫中宿卫仍交由于翼统领的禁军负责,待安排好一切后,方在侯伏侯龙恩的护从下走出丹凤门,准备返回中外府。
“明公,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宇文护刚一走出丹凤门,从宫门旁的暗影里即闪出一人,躬身冲他施礼道。
“啊,是公正啊。你怎么还没走,有事吗?”宇文护认出此人是中外府司录尹公正,略有些意外地问道。
“禀明公,对于今日之事,下官心中尚存疑惑,欲向明公当面请教一二。”尹公正是宇文护手下亲信谋士,与他说话无须兜圈绕弯,径直说道。
“哦?你且说说,心中都有何疑惑呀?”宇文护挥手示意尹公正同他并肩朝中外府走去,轻松地问道。
“明公,您还记得武成皇帝对当今陛下所下的那句评语吗?”尹公正凑近宇文护,低声问道。
“什么评语?”宇文护仰面想了想,一脸茫然地问道。
“下官记得,一年前您归政于武成皇帝后不久,武成皇帝就将当今陛下从同州调回长安,改任了大司空,领御正,宗师,朝中大事多令其参议,当时曾夸赞当今陛下‘人夫不言,言必有中’,意指当今陛下处事沉稳,识见过人。”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又如何?”宇文护经尹公正提醒,点了点头,却仍是未解其意。
“您不觉得以当今陛下的秉性,他今日在大德殿内贸然打断您宣读遗诏的举动有点儿反常了吗?”
“呵呵,公正,你多虑了。”宇文护显然觉得尹公正有点过于敏感,大惊小怪了,呵呵笑着说道,“年轻人未经过大事,偶尔有冒失失仪之举,不足为奇。”
“那么请问明公,陛下今晚将在何处就寝?”
“文安殿哪,公正,你倒底想说什么?”宇文护操心劳神了一天,此时已是身心俱疲,颇有些不悦地催问道。
“今日下官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陛下亲口说他要留在延寿殿为先帝守孝,明公,此为何意呀?”宇文护曾向尹公正询问过《大风歌》的意旨,时隔不久,武成皇帝宇文毓就暴崩身亡,因此,尹公正可说是除宇文护外,最了解宇文毓真正死因的人了。他特地等候在宫门外,提醒宇文护留意宇文邕说过要留在延寿殿守孝的事,其用意自是再明显不过了。
宇文护闻听此言,陡地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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