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博十几分前就到了,只是从女佣口中得知伯爵在用餐,便没有进来打扰,退到远离门口的拐角安静等待。
外面的一举一动,颛一都闻到了,也听到了。他说:“让他们进来吧。”
十几名搬着画架的侍卫和九名形象各异背着画具箱的画师走了进来。他们放下手下的重物,纷纷对颛一鞠躬行礼,相比于侍卫们,几位画师则显得非常拘谨。
“不用紧张,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忙画几幅画,报酬方面不会亏待你们,大可放心。”颛一从木桌上拿起那两张打印纸,继续说,“背景不用管,也不用画,只需要画上面的两个女人。”
……
十一声钟敲响前后,几位画师相继完工。虽说涂抹的颜料各不相同,但都达到了根据画像能认出本人的基本要求。
颛一对这些人的水平,本来没抱有多少期待,倒是小小的出乎了预料。
他略微从记忆中查了一下,发觉不仅是自由民中不少会认字,连会绘画的人也不少,并成为了一种职业。像眼前几位较为出名的,除了给各个贵族画肖像外,也会去教商人手底下的画师们,绘制一些简单的精美画,使单调刻板的商品更具有竞争力。
“很好,我非常满意,”颛一收起两张打印纸,对沙博吩咐道,“请画师们去用餐,之后请他们每个人再画几张,你发下去,让巡逻队平时多注意一下这两个人,一旦遇到,报上我的名字,请她们来城堡做客。”
“遵命!”沙博行了一礼,大步转身,身上的铠甲“咣当”作响,带着人搬走了画具。
九名画师各自鞠了一躬,再三表示感谢西尔托伯爵的慷慨后,接连退了出去。
“你们平安在家最好,说不定还会帮我举行葬礼。”颛一笑着自语了一句。他刚坐回椅子上,就见桐木急忙忙冲了进来,礼仪都忘了。
“主人,老伯爵他……”
“慢慢说。”
“老伯爵他,他病逝了。”
不管想不想去,在当下这个身份,必然是要去一趟。
颛一眉头微皱,领着似乎预料到什么而一直憋住笑的初九,跟在桐木的脚后,赶到了老伯爵的卧室。
此时,不算佣人,房间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大多一脸褶皱,满头花白,有的拄着拐棍,有的受人搀扶,样貌最年轻的几个也不过是中年面孔。
他们分别是颛一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曾孙子、曾孙女、曾曾孙子、曾曾孙女,以及各自的爱人。
再看向床上,一动不动躺着一个面容稚嫩,体型约莫四五岁孩子大小的逝者。
按以往的世界观,这位逝者就是个出生没几年的小男孩,但在这个世界,颛一却要叫对方一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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