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一和初九一起摇头。
“真是怪事,哎,算了算了,要是都能忘记倒也好,生起病来的记忆可不算好,致使生病的原因大多更痛苦得很呢。”女人说。
“你看着挺正常的啊,没想过离开吗?”初九问。
“那是晚上,一到白天,我就会流口水到处咬人的!”女人说。
“真的?”初九问。
“假的,我离开能到哪里去呢?”女人摇了摇头,“我三十七了,眼看四十岁了,在这里待了十二年,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家。何况脑子坏了,比不了外面的人,什么时候会复发也说不定,去外面还要时时刻刻装成是正常的人。一旦被发现不正常,就要遭受他人的可怜,遭受他人厌恶,给他人添麻烦,不如这里。”
她格外的善谈,一个话题打开能说上许久。她一路拉着颛一、初九来到二层,也说到了二层。
二层非常热闹,到处看不见人,却哪里都是说话的声音,时不时还有物品飞来飞去。
一般来讲,这样的一幕应该会很恐怖会很吓人。
如果聊的不是天体运行原理、有机无机反应、生物进化论……
颛一和初九从与女人的交谈中得知,这家精神疾病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第一个红月降临的夜晚进入了五层,从此没再出来。后来一些工作人员和病人进入五层也相继消失了。
白天五层会恢复正常,但除了五层的那个病人外,连一具尸体都找不到。
人去哪了,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而五层的那个病人,女人仅知道对方的病很严重,始终不见好转,非常不稳定。
“五楼好像非常危险,”初九贴着颛一的耳朵说,“我们要进去吗?”
颛一侧过头,“等白天。”
“小声说什么呢?”女人问,“你们两个家伙,何时如此要好了?”
“我们在回忆你叫什么名字,听说一直受你照顾,不太好意思问。”颛一略带歉意地说。
“我叫什么名字?”女人显得尤为不高兴,“我叫专心,是你的姑妈,你个臭小子,居然把姑妈彻彻底底忘干净了!”
初九一脸惊愕。
颛一无语。
女人哈哈大笑几声,“开玩笑的哩,叫我桐木就行,都这么叫。真是,明明是老熟人了,却跟认识新人似的。”
窗外的绯红褪去,一丝丝鱼肚白露出,春野疗养院中的病人,无论在几楼统统恢复了原貌。原本看不到一个人的一层,一下多出了十几个穿着病号服,来来回回跑动的男女老少。
“快快快,把桌子上的油笔给我!”桐木对初九说道,并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订书器装订的本子。
“做什么这样急呀?”初九问。
桐木接过笔,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在本子上记录下了时间。
“白天越来越短了,黑天则越来越长,昨天的白天大约是四个小时二十二分钟,按照这段时间我记录下的规律,今天的白天大概只有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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