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坊主走后,许衡问谢方:“石头啊,我看你对挣钱这件事倒是很感兴趣啊,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读书人都把颜回作为榜样,羞于谈钱,更有君子固穷一说,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啊,呵呵!”
谢方挠挠头,说道:“先生,您说的子曰啥的俺不懂,俺只懂得有付出、就有回报,你前几天书里不还说因果,这因果不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先生你写书废了那么多的心力,也该有回报。”
“再说如果全天下读书人,都像先生说的什么君子固穷,那身边的人岂不都饿死了,那还怎么传承圣人之学,岂不让天下人笑话!读书人只要挣钱挣得正大光明,让天下人都看看,都来效仿,岂不更好?”
许衡听了,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外面有人说道:“哈哈,你也说因果,我也说因果,这娃子的因果说的实在,读书人,我看这娃子的见解比你强啊,你那套都是迂腐之见,误人子弟,哈哈!”
许衡和谢方听了这话,忙向外面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胖大的和尚,身高接近九尺,穿着一身破旧的僧衣,面目宽大,两只眸子却烁烁放光,正站着门口,见两人正在看他,便说道:“仲达,阿弥陀佛,贫僧行游天下,路过绍兴府,看天色已晚,肚中饥饿,便来你这里化些斋饭,两位施主看如何,哈哈!”
许衡开始听这人说话有些恼怒,见是故人,却也哈哈笑了起来,跟谢方说这是自己的朋友,叫谢方赶忙收拾饭菜,让和尚坐下,看今天带的东西,不够两人吃的,便让谢方说了一声,又出去买了些吃食,摆满了一桌子,二人坐下边吃边聊,
“阿弥陀佛,仲达,贫僧化外之人,居无定所,云游到此,刚才看这娃子说起因果,觉得比一些大人看的还通透,变喝了一声彩,见笑见笑!”
“哪里,哪里,我刚才也是试探这娃子,没想到他却有这番言语,我也吃惊不小啊,石头,这就是我跟你之前说起过的朋友,道悦和尚!”“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道悦,先生你这童子有些慧根啊!”
谢方听和尚的法号是道悦,乐了,笑着说道:“先生你说奇了,书里有道悦,今天又来了个道悦,真是巧了!”许衡听谢方一说,脸色一沉,让谢方不要乱说,忙说:“和尚,我近日闲来无事,也就写了一本闲书,里面有个和尚,我懒得起名,便用了你的法号,不要见怪,呵呵!”
那道悦和尚听到此处,也觉得的有意思,忙让谢方去拿书稿,谢方说书稿已去刻印,便主动的跟和尚讲起书里的故事来,和尚见他说的有趣,笑着说道:“佛说道悦,即非道悦,是名道悦,仲达你着相了,道悦这法号,拿去随便用,不过今晚我的酒你可要管够,哈哈!”谢方听他开头便活学活用金刚经,便知道这和尚见识了得,但听说和尚要喝酒,便有些皱眉。
许衡见谢方这样,笑道:“石头啊,你可不知道,这和尚学的我朝的济道济大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酒你今天带的不够,我后屋还有,尽管拿来!”
“哈哈,说起道济,那是俺师兄,道济和尚的师傅是慧远禅师,俺师傅是慧远禅师的小师弟慧果,俺和师兄虽相见时日不多,但却是心心相印,这做派当然也是一样的,哈哈!”
“石头啊,你可知这道悦和尚,可是慧安禅师的关门弟子,得了禅宗的真传,当时我在临安做官做的郁闷,一次偶遇这和尚,二人攀谈片刻,便引为知己,也是受了他的启发,才回乡看病,不做这朝廷的鸟官了,呵呵,这才有了如今这逍遥的日子,呵呵!”
谢方听先生这么一说,大吃一惊,连说失敬,失敬,连忙给和尚倒酒,心想这和尚果然来历不凡,原来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济公的师弟,这也难怪有刚才那些言语了。
说起济公,本名李修缘,自小喜欢佛学,后来拜慧远为师,开始在国清寺出家,后来到杭州灵隐寺居住,随后住净慈寺,不受戒律拘束,嗜好酒肉,举止看似痴若狂,却是一位学问渊博、行善积德的得道高僧,被列为禅宗第五十祖,后世的电视里面《济公传》便是根据他的民间故事演绎出来的。
再说那道悦,也不跟许衡和谢方客气,一口气便喝了一碗酒,尝了谢方家的臭豆腐和茴香豆,便停不下筷子,风卷残云般吃完了,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便问许衡:“仲达,这是什么吃食,俺行游四方,什么东西没有吃过,这东西确是第一次吃,有趣,有趣!”
“哈哈,和尚,说起这吃食的来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是石头家所出,是他母亲所创,哈哈!”和尚听了初始有些疑惑,又看了谢方,不禁笑道:“哈哈,仲达,估计你是被这娃子骗了,看这孩子的鬼机灵,莫不是这小子弄出来的,哈哈!”谢方听了有些害羞,却暗暗佩服这和尚的眼力。
等二人吃完,谢方见天色不早,便回去了。第二天谢方照例和张平来到许先生的医馆,帮先生念书,觉得先生里面有过于文雅之处,便一一点出,许先生便做修改。那道悦和尚见他年纪小,却见识如此,眼里漏出赞许之意。
等忙完这事,谢方便缠着他讲济公的故事,那道悦和尚也不客气,便就着酒肉,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说到精彩处,谢方和张平开怀大笑,收到热闹处,张平为了尽兴,又练起拳来,谢方看他的功夫又有长进,连声赞叹。
却说那道悦,仔细看了张平的拳法,连说是岳家拳,张平只说是家里传的,便不再多说,许先生见状,也帮他搪塞过去。“仲达,人都说绍兴府藏龙卧虎,单看这两个娃子,就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道悦赞道。
这时,就听谢方说道:“先生,看道悦禅师说的热闹,俺觉得等书写完,咱就写道济禅师吧,书名就叫做《济公传》,如何?”还没等许衡点头,那道悦忙说道:“好事,好事,道济师兄扶危济困、除暴安良、彰善罚恶,仲达你就应了,否则贫僧跟你绝交,嘿嘿!”许衡见状,也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先生,俺编了一段歌谣,你们听听: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哎嘿、哎嘿、哎嘿,无烦无恼无忧愁,世态炎凉皆看破;……”
其余三人听了,哈哈大笑,只听道悦和尚口中念道:“穷释子,口称贫,实是身贫道不贫。贫则身常披缕褐,道则心藏无价珍。哈哈,这道理与《永嘉大师证道歌》一样,却是更加的诙谐,哈哈!”道悦接连拍掌,最后也跟谢方唱了起来,院子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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