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在半梦半醒之间终章
几年前,因为芸娘老姐姐当时,光贼惦记着千里“私奔”了;无心经营打理,当时生意还很火爆的江宁芍药居。尤其是后来,“私奔”成功,有了长期饭票了;就更没心思,再回江宁,迎来送往地,赚这几个辛苦钱了。
于是乎,老姐姐放出风声,说想把芍药居连船带人,一并脱手时;眼红芍药居火爆的生意,抢的人还不少呐。
可是,卖掉了之后,没多久,长毛发匪就来了;接手的芸娘那个好姐妹,逃难到沪上后,无力维持芍药居老老少少这么一个大摊子;又连人带房契加招牌,全给还回来了。
当然,杨家谁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占人家这个小便宜;嗯,进了杨门的秦芸娘,也变得越来越大气了;做人也厚道了,也讲究了。
后来,芸娘就把印刷厂的一部分股份,折价补偿给自己那个姐妹了。印刷厂和配套的书店开张后,在那个好姐妹的苦心经营打理下,也是日进斗金,几乎成了印钞机,也是躺着挣钱。
而且,有馨馨和小梅子两人在后面领衔,带着观澜大学一班人,不停地著作、翻译、编撰、整理;使得书店,隔一阵子,老有各种各样的新书出来,不断的推陈出新,新书不断。
在沪上的读书人,几天不逛书店,都手痒心痒呢;一有新书出来,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读到,都觉得自己落伍了,跟人吹牛都不好意思了呐!
嗯哼,就是方子聪每年推出来的新戏剧故事话本,都能让书店卖到脱销、洛阳纸贵汕。
这几年生意,越做越旺,很快就成了行业的领军者;而且,是好得不得了,一骑绝尘,没有之一的那种。
芸娘那个姐妹持有的印刷厂与书店的股份,可就越来越值钱了;光每年的分红,就够她在房价涨上天的沪上,轻松买下一套花园别墅;眼下,如果她肯将股份脱手,至少能买大好几个芍药居了。
这样一来,等江宁光复后,芸娘还问她回不回去,人家就更不肯再收回芍药居了。而且,在沪上,她现在呆的也很安心,一双儿女都在沪上名校读书;也不想回江宁,这个过去的伤心地了。
芸娘内心,对江宁芍药居,还是蛮有感情的;嗯,自打九岁,进了芍药居,一直到自己快三十岁,恨嫁私奔,老着脸皮倒追着杨孟晗,跑到沪上。一晃眼,她在芍药居,生活了二十多个春秋寒暑。
嗯,人生大部分的记忆,都与芍药居有关;表面看着,她对江宁一点都不在乎、不留恋、不放在心上呐。可是,她对芍药居,其实心里是一直牵着、挂着的。毕竟,在这里,她度过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是从青涩少女与豆蔻年华青春岁月,再到芳华渐逝,变成老姑娘的漫长的二十多年;酸甜苦辣也好,悲欢离合也好,人生毕竟也没几个二十年;这里,说是她的心理上的娘家,一点也不为过的。
馨馨也蛮喜欢芍药居的,嗯,她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几年;不知不觉,就对这个地方,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感情了。从心里归宿上讲,她认同这里,也超过苏州虎丘门外的老家的。
江宁城光复之后,因为战火,人口少了很多,城市也变得空旷了很多。
当年留在城里没走脱的,情况都不怎么好;家家的年轻力壮的男人,多数都被跑路的长毛裹挟走了;户户残破,户户悲歌,只留下老弱病残。甚至,连原来的房子,都没有了;嗯,被太平军男女编营后,多出来的房子,好多都被折了,把木料用于修筑城外与城头的防御营垒工事了。
其实,很多人家的精壮男丁,早在光复前一两年,就被长毛讲道理拉夫拉壮丁,给拉走了;好多都随北伐、西征的大军,分批出征了。这些随军出征的人,有早上没晚上的,早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在某个战场上了;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或许,早就在不知名的某个山头路边,做了孤魂野鬼,根本就回不来故乡了。
江宁光复后,常伯第一时间,就把芍药居还剩下的几间屋子收回来了,着人每日清扫、看管,不让闲杂人等,在此流连。
后来,芸娘和馨馨一商量;干脆,把沪上观澜苑,这一套模式,复制到江宁来;嗯,于是,就把芍药居周边,有主的、没主的,一大块地方,花点钱给盘下来了。嗯,占地面积比沪上的观澜苑,还要大上许多。
沪上的滴水轩、听雨轩,是要分上、下午男女两场的;有时,真有些不便道。
于是乎,在江宁再建时,其他的跟上海设计思路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单独的内院,里面是个三层的连体楼;院子名字就叫芍药居,专门用来接待女宾女眷,用餐、聚会、休闲什么的。
而且,在另一面和秦淮河垂直交汇的临街,还和方四姐合伙,开了一个超级大商场;和陈小妹合伙,开一个豪华大酒店。
这样,在江宁,就有了一个新的高档的吃喝玩乐、买东西的好地方了;嗯,尤其是观澜苑,需要会员卡的,一般人就是有钱,还不一定去得了呐。芍药居那就更讲究了,不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千金小姐,有钱都不让进呐。
这样,除掉前面面朝秦淮河的观澜大剧场,还是分成上下午,各自的男宾、女宾;后面的,就互不打扰,不用白天清场了。
芍药居原来的房子,也受战火破坏,坏损不少;嗯,老家具连一件都没剩下;很多房子,连窗棂都让人卸了;屋顶无人检修,也漏得厉害。芸娘就干脆命人拆了,按照新的布局,彻底推倒重建。
紧赶慢赶的,去年夏天才封顶;然后是内部装修,年前将将完工;因为大家都没在江宁过年,所以,装修完就没有急于开业;嗯,新装修的房子,总要放几天才能用的。
芸娘早就鼓动大家,这一次回老家祭祖拜山、拜祠堂之后,顺路走江宁路过时,都去看一眼;嗯,然后,趁着大家都在场,选个良辰吉日,准备正式开业了。
嗯,芸娘想找一个有意义的日子,才正式开业;选来选去,也没找到什么特别满意的日子。
后来,还是蓝婶说:要不,捡日子不如撞日子;嗯,三公子那年,无意中到访芍药居,才有了芸娘、馨馨嫁入杨门的千里缘分;那就是说,三公子踏足芍药居那日,就是对我们家来说,很不错的一个良辰吉日呀;嗯,就以公子初到芍药居那天,作为开张的日子嘛。
嗯,蓝婶一句话,说得倒是在理;芸娘在心里第一时间就认可这个日子了。可是,却也把脑子特好使的芸娘,给说傻了;愣在原地,半晌没吱声。
理吧,是这个理;嗯,可是,老姐姐是真心不记得,公子第一次来芍药居,是什么日子呀;谁费心费力地,没事做,记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呀;而且,还是好些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呀。
小梅子倒是记得很清楚,巴拉巴拉地说:嗯,就是那年的三月三十啦;喝喝,他喝多了,要站在船头吟诗,掉水里呛晕了,睡了三天;嗯,生日的头一天,才醒过来的啦!
这一起哄,才让杨孟晗情不自禁地想起来,自己清穿的准确时间;嗯嗯,一晃眼,在这个时空,竟然浑然不觉地,六整年的时间,都差不多过去了呀,日子过得真快啊。嗯,也是,果果妹妹都从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奶娃子,变成了十来岁的小疯丫头了汕。
老父亲会定远炉桥老家祭祖后,没有多耽搁;几天后,就带着几个随从,往淮北,走了几个地方,看了一看,最远到达两江最北面的徐州。
嗯,一路看过去,开春后,民间根据官府的招呼,鸡鸭着实养了不少;现在,对付未来可能的蝗灾,只能是以生物防治为主;再结合传统人工拍打灭蝗,就地消灭跳蝻,是主要手段方法。
等一家人拖逦地,慢悠悠地到达庐州时,都是三月下旬了。知府袁又村,和正在庐州,筹建第十一师的常孝候,逮着机会,做了一回好客的地主。
常孝候也比较孝顺,节后接到调令后;一到庐州后,就在城里盘下一个大宅子,翻新修葺一下,就把在沪上的老婆孩子接过来了;嗯,他老父亲常伯,回家祭过祖以后,跟着杨孟晗老父亲到了庐州后,看到翻修一新的新常府,就走不动道了。
于是,就跟东家告老,算是正式荣养退休了;也许,隔一阵子,也会出去,在江宁、沪上,走动走动,看看亲切朋友;但平常,就在庐州府新家里,含饴弄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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