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出国?对不起,长这么大我只出过省。
工艺美术品又是个神马玩意?村头面人曹捏的十八罗汉算不算?
不过就算是我也不会买。白送,我还嫌它脏呐!
谁不希望自己像个有钱人一样随心所欲的“买买买”,那怕买成一个“傻不拉几”的笑话。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扫了一眼桌面的几盘菜,估算了一下没多少钱。
端起饭碗拨拉一口米,边嚼边寻思:“要不要再炖只老母鸡,给萍萍补补身子?”
此前香喷喷的米饭,此刻嚼在嘴里却没什么滋味,便叨了一筷子鱼香肉丝。
放入口中时,又嗅到了那令人两颊生津的鱼香气息,按耐不住地猛嚼几下。
肉丝的弹香、笋丝的干脆、葱丝的微辛、青椒丝的淡甜、木耳丝的韧滑、胡萝卜丝的爽口,诸般口感分沓而至。脖子一梗我便吞入肚中。
萍萍舀了一小勺麻婆豆腐浇在米饭上,很淑女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偷着乐。
瞧她脸现桃花,眼皮都不向我‘撩’一下的花痴模样,知道自己被遗忘了,她还在惦记着那位“有钱人”。
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心中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把老母鸡忘在了脑后。
拜老孟所赐,我知道自己的‘吃相’不怎么好看。
学着萍萍的模样,也斯文地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浇在米饭上。再像个绅士一般,小小地吃上那么一口。
切的方方正正的豆腐丁嫩而不散、入口即化,没什么嚼头。
又拨拉一口浸着麻婆豆腐汤汁的米饭,但觉咸鲜之味立刻散布舌尖。
嚼了几嚼,米粒的清香被释放了出来,包裹着它的红油被挤压了出来,隐藏于汤汁的花椒面儿被剥离了出来。
这些不同的味道层次分明的融合在一起,像网络直播里的某些女播,对着我的味蕾极尽挑逗诱惑之能事。
不吞了它就对不起这种挑逗诱惑!并且我还要让这种挑逗诱惑来的更猛烈!
溜边、沉底、轻捞、慢起,又连舀了两勺麻婆豆腐如法炮制。
哎小碗里的米饭怎么没有了?嘴巴里的感觉怎么是火辣辣的?嘴唇怎么有点木木的?舌头怎么有点麻麻的?
我倒吸着凉气喝了一口茶叶水。
“你慢点吃。”
萍萍的话,在我听来像是在撒娇。
“你点的菜真好吃。”
舔着嘴唇由衷赞叹,看见萍萍饭碗里的米饭似乎一点也没有少,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在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萍萍继续撒娇,一脸的不辱使命。
这些菜是她点的,看来她很在意我的感受。重点是,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露出满意且会心的笑容,顺从的点点头,很听话的给自己的小碗盛满米饭。
这次挟了一片肉沫茄子。
茄子被切成大小适中的圆片,裹着一层芡糊儿被炸的焦黄透亮。
朝上的一面,很随意地散布着一些同样被炸的焦黄透亮的小肉粒。
“平”着把茄子挟到嘴边,“竖”着挟我怕肉粒会掉下来。
一比划正好一口一片。
塞入嘴中牙齿刚一轻触,那层焦黄就像煎饼果子里的薄脆一般,发出“喀”的一声脆响,应声而裂。
里面包裹着的茄子,经过在油锅里的一番徒劳挣扎,已经变得绵软。
轻轻一咬,绵软中却透着几分坚韧、散发着些许清香,很有嚼头和回味。
这是茄子独有的特色及掌勺师傅对火候精准的掌控,二者不可缺其一才能具有的。
忍不住大嚼起来。
怎么有鲜香嫩稠的汁液顺着齿缝淌出来?
哎那是渗进芡糊儿的油和茄子受热被‘逼’出来的汁呀。
什么东西渣渣酥酥这么弹牙?
哦那是肉粒,不,不完全是肉粒,还混合的有一咬就炸的“油知了”。
惬意的闭上眼睛细细咂摸:肉粒被“碾”成肉沫,油知了被“爆”出肥油,和着满口的汁液与茄子融为一体。
“我的天呐!我是在吃灌汤包吗?”
诧异连连惊喜不断。
叨一筷子鱼香肉丝吃口米饭,舀一勺子麻婆豆腐吃口米饭,挟上一片肉沫茄子吃口米饭。
米饭没了没关系,桌上还有一盆呢。
感觉:自己正被三位不同风格的女播包围着,它们或含情脉脉,或搔首弄姿,或欲拒还迎。
我乐此不疲的沦陷其中,心无旁骛的下箸如飞。
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一片空明和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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