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老爷,还是让我来吧”。
“我说了,再叫我老爷你就自己找地儿住去”,凌远扶着腰站起身,甩甩胳膊扭扭腰身活动活动了筋骨,看了眼满手的血泡龇龇牙,这活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转头看向身后那个黑黑壮壮的少年,“你去忙你的吧,这点小事用不着你插手。你们也都给我起来,都成泥猴子了”。
九儿、边儿两个小家伙立时扔了锅铲、火叉笑嘻嘻地爬起来,“哥,锅里还热着包子,我给您拿来”。
“你们去吃吧,哥不饿”,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儿,凌远脸上自然地便现出了笑容,伸手给一人嘴里偷偷塞了颗奶糖,“去和婶儿说咱们中午吃红烧肉,要大块的”。
见两个孩子跑出了月亮门,凌远环视了一圈,捶捶腰,“咱这有一分地了吧?”。把地砖掀了开田,怕也只有自己这个只知道开肠剖肚的小医生加一个五谷不分的酸秀才能干得出来了,好在有蔡家一家子作帮手,要不便是把手磨烂了也开不出来。
“嗯,只多不少了”,蔡根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您可是秀才老爷,种些花儿草儿多好,娘都说挖了可惜了”。
“咱们是耕读人家,种那些东西作什么?你没听见陈大人李大人他们还夸咱们来着?再说秀才又怎么了,秀才不要吃饭啊?既然你那么想当秀才,那好,开课了就把你送社学里去”,凌远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蔡、根——就俩字,自己愣是教了他小半个月,现在写得还鬼画符似的,“记着,咱们只要一分地,一点也不能少一点儿也不能多”。凌远在自家院子里这番折腾自然是为了准备种红薯的,幸而脑袋那个异次元空间里有了个私人助理,要不单是红薯种植一事就得把自己给愁死,现在只要把资料整理好抄一份交给长老们就行了,等他们琢磨清了再过来教自己。
“老爷”,蔡叶儿端了茶水和一盘包子低头走过来。
“都说了不要这样叫了,可别把我给叫老了”,那日与陆平、墨岩饮酒时陆平曾说过叶儿这丫头好象有点喜欢自己,起先见着时还有些不自然,转念一想便又坦然了。陆大人代自己把蔡家一家人安到自己家里是要自己报恩的,自己若是先局促起来,这一家子可就呆不下去了。再说这丫头是腊月的生日,说是十六岁了,实际上才刚满十五周岁而已,黑黑瘦瘦一副没长开的样子,陆平那家伙八成是想岔了。且不管真假,当初若是没有蔡家一家人时时照应,小凌远兄妹三人怕是活得更加艰难,说不定哪天就被冻死饿死了,这个恩是必须要报的,至于将来如何,顺其自然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叶儿,以后你就住九儿房间里吧,妹妹一个人害怕”。
想起昨晚妹妹抱着小枕头站在自己房门前可怜巴巴的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凌远心里不由一酸,可孩子终是要长大的啊,“你做的馅儿比婶儿做的好吃,晚上再给我做些蒸饺。嗯,这话可不许对婶儿说”。
“你们家还有亲戚么?这么大的宅子,冷冷清清的没个人气儿。陆平那家伙老吵吵着要搬过来,可别让那小子把咱家宅子给拐了去”,也不知那位陈大人是怎么想的,出钱把凌家的老宅赎回来也就是了,虽是不大却是更象个家。现在倒好,出了大价钱才把后面的那片大宅子也盘了过来,隔墙一拆,空荡荡的都能养耗子了,害得自己还不得不作样子开出一块田来,腰都要累断了。来到大明的第一个新年也就这样在敲敲打打拆拆补补中过去了,一点年味儿也没感觉出来。
“不会的,以前您从邻居那里借的粮食,都是陆大人私下里还给咱们的”,叶儿低着头,“陆大人不让我们说,老爷您,您可别误会了陆大人”。
现在那小子也是陆大人了,凌远点点头,“他是我兄弟,那是他应该做的。就象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样,老是这么老爷老爷地叫着就生分了。去和叔儿婶儿说,就说是我要你们这样的,再要打你们,咱们就搬出去,把他们两口子扔这儿养猪去”。
“哟,谁要搬出去啊,本官可是对这宅子眼热许久了。哦,蔡小姐,蔡先生”。
“叶儿姑娘,蔡根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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