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间的话题总离不开女人,荷尔蒙使然谁也奈何不得,可这家伙的话便是凌远也觉得过分了,你可是大明朝的男人啊,没来由地污了人家清白,也不怕被割了舌头。
梁方没理会陆平的挤眉弄眼也没理会凌远的横眉怒目,装模作样地四下瞅了瞅,“倒也是,自己都养不活总不成让咱妹子过来与你一同遭罪”,转过头来却又对凌远挤挤眼睛,“不过若是将来中了举可就不一样了,到时我再来寻你说项”。
中举?指望自己中举那你可有得等了,怕是你家妹子等得人老珠黄也见不到半分希望,再说自己本也没那个心思,便笑笑由他们胡说八道去,省得接了话反倒让他们拉住说个没完。
“嗯,那就这么定了!”,梁方却把凌远的沉默当作了默认,“这诗便当是定聘之物了,来年乡试你可得加把劲儿,咱家若是能出个举人老爷,爹娘可不得高兴坏了。这可是大喜事,当浮一大白,来,上酒,这白水可不成”。
什么就喜事啊?凌远伸手按住酒杯,前世他虽是有些酒量却很少饮酒,毕竟名医的身份摆在那里,一身酒气落在病人眼里也不成个样子。来到这大明朝,小凌远这小身板怕也不是个能装酒的,何况大病初愈更不能这般糟塌,“兄弟不擅饮酒,再说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照应,以水代酒吧”。
“远哥儿大病初愈可饮不得酒,你莫胡闹”,陆平也伸手过手来,“你当谁都是你这般酒囊饭袋么”。
“你怕啥?还有我呢,今儿哥哥就住这了,与你抵足而谈”,梁方瞪起眼睛,“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伤算得什么?哥哥这便要走了,饯行酒有拿白水胡混的么!”。
推脱了几次实是挡不住这家伙的死缠烂打,只得小小抿了一口,味道很淡象是后世的米酒,晃晃头没感觉有什么不适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了,听闻你是被那都蛮所伤,可有此事?”,梁方端起酒壶将三人酒杯斟满,“这些蛮子越来越不成话了”。
确定了自己所处的朝代,根据从陆平一家只言片语里获得的零星信息,凌远很幸运地从《明朝那些事儿》这本书里找到些线索并推测出了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四川布政司叙州府戎县。今年是壬申年,也就是公元1572年,大明朝隆庆六年,隆庆皇帝今年五月二十六日驾崩,这个时候刚十岁的朱翊钧已经继位,明年就应该改元庆历了。戎县后世叫兴文县,就是在万历二年改的名字,原因就是因为梁方口中这所谓的都蛮。都蛮也称都掌蛮,自称是僰人后代,是明朝年间生活在西南叙州(今四川宜宾、珙县)一带的少数民族,来年就要被官兵剿灭了。他对这个都掌蛮没什么概念,对这些要闹独*立的分*裂分子更不会有什么同情和好感,何况若不是他们害了小凌远,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闻言摇摇头,“将死之人,不说也罢”。
梁方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擅抬大轿,黄伞蟒衣,僭号称王。试问朝廷如何能容得他们?”,这是史书中的原话,倒不是凌远胡乱编排。
“僭号称王?这些混蛋!”,梁方重重一拍桌子恨恨地骂了句,“不过那些都蛮确是悍勇,又擅在山林间奔走,若想攻陷九丝城也非易事,当年成化爷二十万大军围剿数年也未尽其功。贤弟当知当年元贼耗费近十年才打下凌宵城,连那蒙古大汗蒙哥也折在了这里”。
“能打下一次就能打下两次”,凌远摇摇头,“何况两者有本质上的不同没有可比性,当年长宁军守凌宵守的是民族大义,如今都掌蛮占居凌宵城却是为何?不过是一己之私罢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参与攻打凌宵城的就有这些僰人的祖先。而且此一时彼一时,成化年间没有攻下九丝城主因是朝廷官员背信弃义屠戮前来拜谒的酋长、寨主,以致都蛮族对朝廷失去信心,唯举族一战别无生路,多少能搏些同情——是谓人和。可如今呢?依仗地利凭着蛮勇四处骚攘劫掠又叛服无常,便是我这个穷书生也不放过,与匪寇何异?又哪里会有什么人心了,破鼓众人捶还差不多”。
梁方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贤弟此话自然没错,然则且不论鸡冠岭、都都寨诸寨四面峭仄壁立,险峻不可攀,方圆三十余里仅有一径羊肠小道可出入,攻难守易。单是凌宵城绝壁千仞便万难攻克,何况城中耕有良田挖有水井,足以自足,想要攻下凌宵城怕是很难”。
陆平也点点头深以为然,“那都蛮未开化野人一般悍不畏死,又结寨而居极是抱团,闹得周围几县不胜其扰却也苦无良策,若是能轻易拔除又岂会容他们猖狂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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