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学院规定,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女生同样不能进男生宿舍。不像很多高校,只规定男生不能进女生宿舍。而女生进男生宿舍,却如家常便饭,以至于很多喜欢冲凉水澡的男士,被光着腚堵在水房里出不来。等到整个走廊里再没有一个女生,才能拿着脸盆护着的下半身,战战兢兢的跑回寝室。
报到后,张小健同学得到的结果是:因为他的男性身份,后面儿的尾巴,再小也算是个女生,有了这条小尾巴,他男生宿舍不让进,当然女生宿舍就更不用想了。准确的说,他无处安身。
但还好张小健,也很乐观,经询问,知道学院除了免费的住宿外,也有一些低廉的收费宿舍,提供给个别需要拖家带口的特殊学员,所以张小健也不犯愁,现在自己卖破烂的钱勉强吃饭,但等开学领了补贴就好了,可以租一间宿舍和小丫头住。总之,困难只是暂时的,美好的未来已经向自己招手了!
一路跋涉,辗转数个星系,一路路费,已经成功地让张小健同学倾家荡产,露宿街头早就是常事了。再多睡街头几天问题也不大。
作为普通工人家庭,全家人出门的机会都不多,更不用说星际旅行了,所以尽管已经四处借钱,往多里准备,但还是明显低估了星际旅行的花费,旅行还未过一半,张小健就只剩下几张事先预定的船票,囊中空空了,为了填饱五脏庙(肚子),捡破烂成了张小健一路星际旅行的主要兼职,当然也有诸如苦力、刷盘子之类的临时工作;也不乏在田地里,未告而取的掰几棒苞米,摘点辣椒、西红柿等等啥的义务劳动,当然做这种“好事”,张小健是从不会留下姓名的!
七折八转,带着小尾巴找到校园里一处小公园,熟练的在亭子里的长椅上铺上一张塑料,正准备把从家里带来的,已经发黑发臭、布满大大小小窟窿眼、露出里面发黄棉花的被子铺在上面。
凭空飞来一只手,直接把塑料扔到了外面的草坪上。张小健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身前站着一个身高体壮、至少高出自己两个脑袋、满脸横肉的家伙,正睁着溜圆的牛眼,仿佛与自己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一样,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这要是刚出门那会儿,张小健肯定还会觉得委屈,还会天真的认为自己没招谁,没惹谁,为啥这样看自己,为啥扔自己的东西,但经过近一年的一路奔波,见惯白眼、挨了无数拳脚之后,张小健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面对这一脸横肉,张小健习惯性的,仰头露出一副贱笑,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连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这是你老的地盘,我这就走,马上走。”
抱着咱“惹不起,躲得起”心态,张小健重新扛起蛇皮袋,拉着身后一脸愤慨的小萝莉,绕道亭子外面,捡起掉在草坪上的塑料布,换个地方,去旁边的亭子,因为这是一串儿长廊,穿起来几个亭子。
当张小健来到下一个亭子,正要把手里的塑料布铺在长凳上,一只硕大的、粘满黑泥的脚,直接踩到了长凳上。
看到大牛眼又追了过来,还用上了大黑脚,张小健只得鼓起勇气,用自己一米六几的身高,抬头仰视对方两米开外的体格,一边陪着笑,一边恭敬的轻声轻语道:“那个,我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因为进不去宿舍,今晚暂时在这儿对付一宿。您看您哪个亭子不用?”
大牛眼狠狠的瞪了张小健两眼,大嘴一张,两只大牛蹄子一划拉,道:“哪个亭子我都用,这整个公园,我能看到的范围,都是老子的地盘儿,看什么看?快和你后面的小崽子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否则爷打断你的腿。”
这时大牛眼身后,袅袅婷婷地走来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扫了两眼张小健和他身后的小尾巴,一股难闻的酸臭气味扑鼻而来,浓妆女生立刻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一边儿用手在鼻子下边不停扇风,似要驱赶走二人身上带来的臭气。一边嗲声爹气的道:“刚才你所说的话,我可听到了。大水牛,不愧是我男人,我就喜欢你的霸气,听到你对这两个乞丐说的那个‘滚’字,我就浑身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眼前这对豺狼豹女,张小健很想再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给他们看看,我不是乞丐,好不好?!捡破烂不等于乞丐,一个自食其力,一个等待施舍,性质截然不同,好吧?!
但看看大水牛那两只凶光满满的大眼,张小健只能无奈的把塑料布儿塞进了蛇皮袋。俯身抱起已经一脸疲惫之色的小萝莉,拖着一双灌了铅似的脚,没办法,学校弄得这么偏僻,从天梯站到学校,数百公里,已经破产身无分文的自己,都是一路走来的,自己整整走了一个多月,要是不累,那自己就不是人了!难得的是,身后的小尾巴也跟着自己走了一个月,虽然自己有时候会抱她,但小丫头很乖,很多时候都会主动要求下地走。
看着校园将黑的天色,没办法,还得继续走,找个落脚处,自己躺哪都能对付;但这身材单薄,小脸瘦的显出尖尖小下巴的小尾巴,却够呛。所以至少得找个能挡风避雨的地方,这破亭子老子还看不上呢!
走出花园,回望亭子里那交叠在一起的两个小点,张小健不禁在心里暗暗替这豺狼豹女两口子担心:那亭子四面透风,小心下雨遭雷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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