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朝歌摇曳的火焰,应和着晨曦与繁星的点点微光。周武王不禁松了口气,从发誓起兵,到战争结束,一切终于结束了,自己将代替那个囚禁自己父亲,残杀自己大哥的人登上至尊之位,而他虽然自焚,但也要接受被枭首,挂与城头的宿命。想到这里,不禁有一股轻松与欢喜的气氛从心中涌起,晨风微凉,吹在武王的脸上,没有丝毫影响武王的喜悦。急促的步伐声响起,一个年轻有力声音说道:“恭喜王兄,克殷功成。”武王没有回头,道:“四弟啊,你急忙赶来,有什么事吗?”“王兄,虽然牧野之战,我军大获全胜,但是东海之滨尚有商朝精锐30余万,由子时与攸候率领征伐东夷,我怕...”尚未说完,周武王已经转身过来,用威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王弟,说道:“他们敢来,就再打一战,七十万大军我们都打赢了,何况这些残余!我军打赢这战之后,又从降卒中招募了十数万众,兵力大为增强,何惧之有!”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王上,刚接到前线军报,商朝大军消失了。”“相父,怎会如此?”一边说,武王一边屈身向姜子牙微微一躬。姜子牙同样微微屈身一躬,继续说道:“老臣时刻注意着东夷大军的动向,时时探查,不敢懈怠,就在昨天大火烧起,老臣接到密探奏报,东夷大军于半个月前突然消失,营地空无一人。开始老臣并不相信,不敢奏报,但如今连续地多次探查均未发现敌人踪迹,东夷部落也确认了这个情况,所以老臣才在证实之后向我王禀告。”“这听起来很是古怪,不知相父想要寡人如何去做呢?”武王沉吟道。“王上不如就接受这个事实,等天亮进入朝歌,将纣王和妖妃枭首示众,再暗中派出密探,继续打听东海大军,对外就宣称,我们与东夷盟友一起剿灭大部分殷商叛军,只剩小股敌军逃窜,成为流寇。让大家不必担心,同时分割殷商旧部,安插宗室等可靠人手,秘密监视其一举一动,可保无虞。”“就按相父说的办。”说话的同时武王将身上的衣服紧了一紧,感受到了寒风的微凉,然后大步流星的向朝歌废墟中走去...
烛火微微一倾,一滴炙热的灯油滴在了子时的手上。子时不禁惊醒,抬头一看,四下无人,在擦拭去手上的灯油之后,缓步走出军帐。看着朦胧的夜色和点点星光,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在闻太师率部赶回朝歌之后,他作为商朝征伐东夷的统帅,与攸候一起掌管着这剩余的三十万大军。因为是宗室贵胄拿到了掌兵之权,由于资历尚浅,威望不足,所以行事一直谨小慎微,每每有事都与攸候商量,生怕自己部署错误,把这大军带入深渊。信步缓行竟然到了攸候的营帐,听着粗重的呼噜声,想想昨天,攸候告别之后将两个东夷女俘带入了他自己的营帐,不禁摇了摇头。闻太师归国之后,攸候更加肆意妄为,鞭笞士卒,虐待俘虏,每日不思进取,只顾饮酒作乐,打仗也从来不管获得多少地盘,斩首多少,伤亡如何,只顾着拿取属于他的战利品。往往将战俘肆意虐待,手段残忍,每每想起,子时都感到不寒而栗,仿佛自己在与禽兽共事。当然,攸候除了这些还有很高的军事眼光和出色的战争部署,闻太师在的时候,虽然也贪杯好色,但从不误事,每每说出自己的攻击计划,连闻太师都拍手称赞并加以采纳,所以对于攸候的种种,只要不过分也就忍耐了。后来商王召回闻太师和他的部分属下,并将大军交给子时和攸候共同掌管。开始攸候还是和从前一样,并不误事,时日一久,攸候就开始肆意妄为,特别是看到子时不管军中大小事务均向自己请教,他的胆子就越发的大起来,先是霸占闻太师的中军主帐,之后就是在其中,饮酒作乐,通宵达旦,十天半月不见任何人。子时很后悔自己将兵符交给攸候,现在自己虽然空有主将的名头,却调不动一兵一卒。士兵虽然也恨攸候,但是因为军队向来只听兵符调遣,也无可奈何。
子时久久伫立没有走动,沉思之中,突然有人从后背发声:“末将参见主将,有事禀报。”子时转身看看来人,一个身形健硕,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叫洛晟,是子时的亲兵,也是少数依旧以主将之礼对待他的人。子时淡淡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一起回营帐吧。”“诺。”洛晟在距离子时一步之地的侧后方,跟着他,进入了中军主帐旁的一顶中型帐篷。“说吧,什么事。”子时的声音响起。“这个夜晚不太对劲,明明看漏刻已经五更天了,但是夜色依旧很浓,我刚刚巡营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说着,洛晟从怀中取出一片枯黄的叶子递给了子时,接着说道“不止如此,还有枯草,光秃秃的树梢。现在明明是春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枯草,落叶,时间也完全对不上,守营的兄弟也困得不行,在以往当值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子时默默地沉思一会,说道:“去击鼓,叫醒各位将领,大帐议事。攸候那边,我亲自去叫。”三通鼓罢,众将领都慌忙穿衣起身,疾步走向中军大帐,子时领着诸位将领,到中军大帐门外站定,自己掌灯走入,大帐,让众将在门外等待,同时让洛晟把之前的发现告知众将。自己走入中军大帐,看到账内一片狼藉,摇了摇头。刚走到睡帐屏风之前,就听到一声大喝:“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击鼓升帐?“,子时答道:“攸候出事了,现在已经五更天了夜色不见消散,东方也没有鱼肚白,天上虽然繁星众多却找不到启明星。”攸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从里边走出来,迟疑了一下说道:“初春刚过,天亮也晚,这是正常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就为了这些你就击鼓升帐?我还以为敌袭呢,如果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一边打哈欠,一边准备往里走。子时说道:“攸候且慢,如果只是这些,我等不敢叨扰攸候,可是营地周围,枯草遍地,落叶纷飞,分明是深秋景象,攸候也刚说了,我们现在应该才刚刚过了初春,这不可疑吗?”一边说一边把刚刚拿到的枯叶递给攸候。攸候拿着枯叶把玩了片刻说道:“你去派出点奴隶兵丁,让他们去四周摸索一下,尽量向四周走走,然后对照着地图标记,去确认下我们的方位,再去探查下敌方的行动,等这些都做好了,如有异常再来报我,没有异常就不要打扰我的清梦了。”说罢起身回了睡帐。子时悻悻而退,传达了攸候的命令,众将军喊了声“诺。”就各自执行自己的命令去了。
看漏刻,时间已经过了辰时,才有兵丁陆陆续续的返回,向子时汇报情况,天依旧没亮,四周地形在火把的映照下,确认了附近地形大致相同,但是没有看到之前的行军标记,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敌军营帐和痕迹,四周有不少人发现了虎狼的痕迹,还有人射中了巨型野兔,拿来上报。子时看了之后心中越来越惶恐了。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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