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作欠身,免得失足落水,急速说道:“张远之!不是说详述新工坊事,怎能如此嬉戏起来?”
“介甫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张涯笑着说道,娴熟的再次抛竿,“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可曾见过此等鱼竿、钓组?基于你的判断,这种组合售价几多?”
身体急速一个趔趄,王安石差一点闪到腰,英俊脸庞布满激动之色,不满二十一岁就高中科举探花的智商旋即在线。
“贤弟!你说的是此物、此物?”
“然也!可售价多少?”张涯说着话,轻抽鱼竿、逗钓数下。
“这儿、这儿……京城人用竹竿,游钓于金明池。”
王安石瞪大眼睛,呼吸急促道,“制作精美者,市价可达十余贯!可此物件伸缩自如、更为精美,当以倍之!”
“介甫兄!农场工坊便制作此物。”
张涯面带微笑说道,旋即游哉解说起来,“此渔具虽制作不易、工艺繁琐……然则获利极多,并可与员工培训,同时并行……”
听完他的话,王安石貌似想到了什么。
“此物、此物!可这儿……”说了这几个字,他便陷入沉思。
未几,王安石摇头道:“远之贤弟,业精于勤荒于嬉,不能玩物丧志!此渔具乃是嬉戏之用,制作、贩卖无益于天下。”
呀嗬!这是什么观点?
张涯顿时哑然,略加思索后,歪嘴笑道:“介甫兄,此言偏颇矣!以我之愚见,此渔具大利天下!”
“张远之!荒谬之论!”王安石顿时不依。
和其打交道月余,张涯对他的情绪,有所清晰的判断。
和颜悦色、或是有所求时,王安石称呼张涯:远之贤弟若是要彰显亲近之意,便直接称呼:贤弟。
不喜不恼之时,称呼:远之情绪不好、不高兴时,直呼:张远之!
“介甫兄莫恼,听我细细辩来。”
抖回鱼竿、取下巴掌鲫,张涯神色如常道,“渔具以售价二十贯计之,能购置、使用者,都是些什么人?”
王安石沉声说道:“必是纨绔子弟!然则,其毒害他人。”
“大错特错矣!购买使用者,都是有钱人。”
张涯声音拔高,再次装上鱼饵,“介甫兄!有些事儿你可否知晓,我大宋之有钱人,通常会做什么?”
“读书明礼,修桥铺路,造福桑梓……”掷地有声说道,王安石挺直腰身,做出迎战姿态。
轻悠悠再次甩竿,张涯徐徐说道,“介甫兄!此话不全对……大多数有钱人,皆会增购田产。”
“张远之!此乃立家兴业。”
“嗬嗬!亦不全对。这是土地兼并,贫者逾贫、富者逾富……经年累月,穷者无立锥之处,我大宋社稷则危矣。”
“荒谬、荒谬,危言耸听!”
“介甫兄,且勿执拗。史书之中,历历在目。魏蜀吴三国,因何而生?隋、唐两朝又因何而灭?”
“昏君无道,军阀野心。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野心勃勃者,也就独自一人,能成什么大事?为何振臂呼喝,便响者云集,大多还是失地农户?介甫兄,你可曾深思?”
“张远之,你?这儿……”王安石顿时失语。
“有人曰:钓鱼穷三年。富人购得去休闲,便无钱增购地产。”
再次取下渔获,张涯悠悠说道,“况且!场户们原本亦是失地农人,辛苦制作渔具而获其利,可保家业安宁……何乐而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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