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春耕业已完毕,只剩稻田灌水、插秧,以及红薯藤分割扦插。
张涯预留的红薯田并不多,给场户们提供红薯藤的任务,主要由钟三牛、杨福树等村民,以及王大林等木匠们完成。
也算是给他们的福利,增加些田地产出。
区区五华亩红薯,只需雇佣几位零工,完成中耕除草、秋后收获即可,不必单独招募农人。
九陵塬地、河谷水田,共计一百五十华亩稻田,还需五、六户农人加入,才能满足精耕细作需求。
规划中、用来耕种的一千多华亩梯田,除了钟三牛、杨福树等村民,还需要七、八十户农人加盟,可将其优化耕种起来。
河谷淤田需要依次进行,最终有八百华亩水浇地。
不过,这是远景规划,给村民们准备的,秋后才能开始整饬。
至于其它的,还需两年淤积,乃至更长时间,才能整饬使用。毕竟河谷两侧、以及土坝上游均梯田化,水土流失被遏制住。
翻开田产卷宗,细细盘桓良久,张涯不由滴揉揉眉心。
川口坝梯田截胡了百户失地农民,完全打乱了他的原有计划。
就算紧急远距离招募农人,也是远水不解近渴之事。
今年的所有工作都赶不上了,没有春耕就没有秋获,农人们也就无法安心定居,况且也没有栖身的房屋。
这不同于厢卒改制场户,人家是从颠沛流离,到居家耕种。
平常农户远距离安家,和这个相向而行,肯定要折腾一番的。不到迫不得已,没人愿意这样弄。
张涯思索良久,起身离开书房。
来到前院,找到王春茂,他明知故问,笑着说道:“茂哥儿!你们村附近可营建有梯田?大林叔他们可有购置?”
“没有!哪有什么梯田!”
王春茂摇了摇头,皱眉急促说道,“我们村的耕地,上接少东家的田产,下接川口坝大水库,算是两不管的地方……”
“噢!你们村有四十余户,对此可有怨言?”
张涯神色如常,不着痕迹地挑起话头,“你们的主事人,可否去找了严里正?他是怎么说的?”
“少东家!严里正已卸了差役……新里正虽是我们的本家,不过他也是稀里糊涂的,不知什么时候能营筑梯田。”
这些时日,张涯都忙昏头了。
里正被更替了,他都不知晓。
负责农业税收、征发力役的里正,在宋朝时期都轮换更替的,毕竟上等农户担任里正,也是一种官府差役。
这职位虽有些地位,但没有任何工钱,老是靠一家使唤,一直因公废私的,谁也受不了,只能数年轮换一次。
听了王春茂的解说,张涯背起手、缓缓踱了几步。
之后,他正色说道:“看起来你们村的农户,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梯田充足,河谷水浇地也在淤积……”
“少东家!你说啥?让我们村一块搬迁?”王春茂惊异说道。
“对!八岁以上、不论男女,均可平价购置梯田……”
张涯重重点点头,抛出他的优惠策略,“每户营建新宅院时,我可假出二十五贯钱,不计利息、三年归还。”
“可这儿……我们刚弄完春耕啊!”
“又不是现在搬迁,秋收后来此就行。况且,泥瓦匠百人还在,砖瓦窑也在烧制,此时营建新宅,倒是事半功倍……”
听完张涯的蛊惑,王春茂神色犹豫起来。
良久,他才拱手说道:“多谢少东家!可这是大事件,我说不上啥话。不如,我去找大林叔、和主事人来见你?”
“成!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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