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扶持下,秦凡终于坐了起来,对她笑道:“不碍事,估计受了点凉。”
雪梅噘着嘴,把桌上的姜汤喂了他喝,让他发发汗,秦凡喝过后又沉沉地睡去,只是在失去清醒之前嘟囔了一句:再过几个月让你数钱数得手发软。
雪梅怔怔地看着沉睡的秦凡,不知他说的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至秦爸带着秦妈和秦颖从老家回来,秦凡的高烧才好透。
临近摇号日,梁珩也没见秦凡的身影,心里嘀咕着这年轻人的心真大,那天买好认购证就不见了人影,但他临出门对自己说的话,梁珩庆幸自己听了进去,也感谢蒋丽破天荒地听从他一次,在认购截至的最后一天,从亲戚朋友借来七千块钱全部买了认购证,而这七千块钱也是他们夫妻俩卖证的提成,年二九的下午提成发下来,蒋丽没听他的劝,全部还给了亲戚朋友。
本来按他的意思是先还一部分,剩下的钱从黑市又可买一套,却被女人骂了一通。
年后眼看着这认购证节节攀涨,原先七千块钱买的认购证已飞涨到一万五/一套,而且还有上涨的势头。梁珩从市场上打听消息后,只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晚上说给蒋丽,女人也是难受得受不了,懊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听自己男人的话。
梁珩反而安慰她,说手里的这些证也值不少钱了,做人不能太贪,两人在被窝里说得兴起,免不了“运动”一番,等激情退去,蒋丽突然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那小兄弟这次可发了大财了!”
梁珩默然无语,刚才极乐飘摇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想想自己比秦凡白吃了十年饭,还没有从小地方来的男孩有眼光有魄力。
看着男人脸上的沮丧,蒋丽难得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喃喃道:“但愿我们都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万国黄浦证券营业部的门前一带,是此时有名的股票黑市。
离此不远的皇宫酒店是驻扎上海玩票人的蹲守点,日常吃住就在皇宫酒店里。92年的广东路上的皇宫酒店是当时最著名的认购证“黑市交易所”,几乎所有的大额股票认购证交易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但持有大额股票认购证的正主并不经常出现在这里,这里的常客大都是当地的黄牛,或是一些散户到此打探行情,又或是看到认购证的价格上涨到他的心里价位,便找一黄牛出手。
如果遇有大额交易,这些黄牛们便会通知各自身后的金主,或前来交易,或另约地点交易。而像一些黄牛就在黄浦证券营业部和皇宫酒店之间来回搜索,干着倒买倒卖认购证的活,每日的价格明白地写在他们手中的白牌上。
如果有耐心的主,也许走几步就会发现每块牌子上的价格不大相同,越是靠近那两个点价格越高。
开春的上海阴冷潮湿,却衬托出酒店里的火热,三三二二的人在探讨着认购证的最新价格,也有的在笑谈着那些因一时的差念而白白失去发财的机会。
军子慢慢地退出酒店,略显魁梧的身躯像是打摆子似的,全身发抖,听来的话使他的脸亢奋地涨红起来,脑袋一阵嗡嗡的有些发晕。
一套认购证的最高价已喊到了两万五,军子觉得见到的那些上海人都是疯子,全他玛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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