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顸看不出此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觉得这道人真是够可爱的,既然这常侍大人不拿你当回事儿,你又何苦上赶着巴紧他?难道不知在这乱世之中,先保全了自家性命要紧?
站在一旁捧了金碗的侍女,似乎也对牧耕道人没有更多的敌意,忙伸了右手,说:“玉镯儿可管?”
王顸正苦于搞不清这白胖道人的路数,牧耕道人微微一笑,说:“也好,也好,让小爷子爬在阿姊的腿上,掀起小爷子的衣裳,露出后背,你只管用玉镯儿在脊梁骨正中由上至下地刮。”
两位侍女同时抬眼看庾常侍,那意思当然是请示当否,庾常侍点头,道:“试一试,未尝不可。”两位侍女就按照牧耕道人的意思忙活起来。
门外边,有卫士禀报:“常侍大人,道人前来驿站途中,在一农家购得四只山羊,挂在马上驮了回来,说是犒赏众兵士……”
不等卫士说完,庾常侍异常爽快地答:“宰了!炖汤!吃肉!”
王顸不由得撇嘴,暗骂:狗老头儿,矫情得你,这会子不怕那阿秃驴下毒害你啦?不怕驿丞老儿交通叛逆之徒前来取你性命啦?
“喝水,我喝水!”安梁郡王的声音,清脆,利落,与傍晚时分的无精打采判若两人。
“如何?常侍大人,且看如何?”说完,牧耕道人轻轻地笑了起来,又道:“这刮散之术,有助散去浮在体表的热邪,与桂枝汤相比,其实不差。”
“好吧,算你精通医理,我等出去说话,也好让小王爷好好歇息。”说罢,庾常侍抬腿就要往外走,却被牧耕道人拦住,道:“大人留步,小爷子虽说热邪暂退,却还是阳气太弱,既要热汤热粥好好调养,也要护阳保阴,以防贼兵东山再起!”
“如何护阳保阴?”庾常侍停下脚步,就有些不耐,又道:“你我同为朝廷效力,有话直说,不必遮掩。”
“小爷子跟在二位姊姊身边,阳气依旧不足,夜间应有一个纯阳少年陪侍,将是再好不过之事。”牧耕道人说得很慢,仍然让王顸想歪了,这是要整哪一出?他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小毛孩子,你个狗道士要让他干嘛?
“有话直说!谁人算得上纯阳气少年?”庾常侍像是着急出去找地方解决特别急之事,又急火火地说:“我带了这八十号人马,全是为了护送小王爷出使长安,你看谁能肩起陪侍重任?我听你的,你说了算。”
“常侍大人身边,可有十一二岁少年?”牧耕道人仍然是不紧不慢地语气,王顸暗想,完蛋!这般岁数的少年,哪里去找?
“少君侯,你……”庾常侍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两眼放光,王顸却不知所措,心想,我什么呀我?我都多大啦?我都研究生毕业好几年啦,你说我得多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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