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君实大将军能与侯景照面否?若不能正面交锋,何谈得速战速决?”
“如何不能照面?”萧绎话一出口,心中又暗暗后悔起来,如此这般步步紧逼地询问,岂不是恰恰暴露了我萧世诚与行军作战排兵布阵攻城略地而言,纯属外行?
“呵呵!”任约笑道:“侯景自矫旨自封大丞相以来,已不再时时处处冲锋陷阵,更在意巧借多方之力以图四两拨千斤之效。”
“嗯。”萧绎频频点头,暗中佩服任约言语之得体与妥贴,足见此人智勇双全能屈能伸,今后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天大利好?
任约不动声色地瞅了心事重重的萧绎一眼,悄声道:“大王可知,侯景手中紧握了哪两个要害人物?可知侯景此刻在哪里?”
“哦?”萧绎紧盯着任约,拱手施礼道:“贤弟何不说来听听?”
“太、子、萧、大、器!”任约一字一顿地说完,却发现萧绎神色茫然,并不惊讶。任约又道:“江州刺史,浔阳王,萧、大、心!”
“萧大心?萧大器?”萧绎突然问道:“他如何是太子?”
任约一愣,暗想,何出此问?这太子可是当今圣上亲笔所封,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萧绎瞬间明白了任约为何一脸疑惑神色,忙道:“贤弟你是说,我若命君实大将军借势猛攻,他侯景必定会以大器、大心两兄弟之性命为要挟?”
“暂时不会!”任约说完,扭头看了身边的侍卫一眼,说:“给我斟酒哇。”
萧绎心中懊恼万分,他这话的意思,我想让王僧辩围剿侯景,还未必能知晓他的行踪么?还是他任约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好让我依托与他,方能与侯景抗衡?
“大王何必过于揪心?”任约的腹中有了酒饭,脸色就变得红润了起来,再说话时,就显得从容了许多:“大王可知我任行俭为何会被自己人活捉?那宋子仙,又如何被活捉?”
萧绎默默地摇头,却道:“宗室诸王之中,也只有我萧世诚仍有恒心与侯景硬抗到底!”
任约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门外闪过一道身影,萧绎忙道:“何事?让他进来!”王顗站在门槛外,道:“汝南郡越境而来的斥候参军邓瑞。”
一听邓瑞二字,任约竟然紧张得差一点洒了盏中酒,只好重重地放回到食案上,萧绎问:“贤弟这是为何?”任约忙笑道:“我的贴身侍卫也叫邓瑞,正是他与郢州城望雍门的城门军侯串通一气,合伙将我诱入圈套之中。”
“哦!”萧绎仰头看看身旁众人,对王顗说:“把密函送进来,你派人带咱的邓瑞先去歇息。”
有侍卫上前,从王顗手中接过了封在蜜蜡中的一团黄麻纸,萧绎抠掉了外面一层蜜蜡,慢慢地展开,但见纸上:齐王拟在五月甲寅矫旨进相国,总百揆。
萧绎脸色一沉,暗想那东魏皇帝果然是想逊位于高洋么?三月辛酉刚刚进封齐王,如何这才一个多月的工夫,又要进相国之位?
任约虽未想到此刻情报事关东魏政局动荡,却揣测必定是军国大事,因此只顾了低头在哪里吃酒。萧绎将那黄麻纸往任约面前一推,说:“我想听听贤弟对此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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