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皆君子、淑女之艺，但凡是读书之人，便没有不精的。荷城的中指压、食指夹，捻了一颗黑棋落子，参差交错的黑白势如水火，但明显的白棋略胜一筹：周正阳的本身并不会下棋，帝甲懂，但并不精通，白云飞和蒋如月却是此中圣手，故而此时的邵明杰，便也是棋中圣手。荷城的棋力差了一些，却也差不太多，也有的下，却是一种难得的消闲。

落了子，荷城说道：“才十多日，本地的绿林中人要么逃了，要么就被裹挟进了乱匪之中。这些人只能从外面招募，十多日，只怕州府之间的消息还未传开，许多绿林中人也还不知道……”

邵明杰道：“说的也是。”

却是周正阳的那一部分时间观念在作祟，总是让他感觉“太慢了”……但就这一个时代而言，却并不慢。

一旁的侍女送上了茶水。

不算什么好茶。

过了一阵，荷城便投降了：“我又输了。”

邵明杰道：“你太关注于守土了，却忘了人才是根本。你的棋子，我的棋子，这些都是人，一个人有四口气，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有六口气，三个人、四个人……众志成城。你舍了他们，当然会输。这就像是一所房子，你能够舍弃掉砖石地基吗？能够舍弃里面的栋梁吗？”

这是二人思想本质上的一个区别，这个区别就是“存地失人”和“存人失地”的不同。

荷城道：“我好像就没赢过……”

……

城西的一所废弃的民宅已被火烧的漆黑，但砖石结构的房屋却让它依然可以遮风挡雨……

黑黢黢的屋子透着一种阴森。

一个行迹鬼祟却面相憨厚的中年人揣着手、弓着腰，轻推开了房门进来。然后便在屋子前面跪下来，低声的、小心翼翼的唤：“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您在么？”

过了许久，黑黢黢中才传出来一个声音……“最近，冤魂少了。你若是不能将事情办好，那么……”

那中年人吓得浑身哆嗦，这位老祖宗的怒火可不好承受，说不得他就要被拿来炼宝了。他忙道：“老祖宗，都是那新来的监军事，他颁布了严令，现在城里头都被控制死了，小人能过来一趟也是冒了杀头的风险的……”

“监军事……”

“砰！”

院门突然朝前扑了一丈多，砸在了地上。

中年人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然后就趴在了地上。还来不及看，就听见了说话声……

“跟了你一路，终于抓住了……兄弟们上，拿了妖人，去找监军事报功！”

一伍军汉提着刀就杀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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