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吾儿亲启,距上次给你去信已是四月有余,为娘甚是想念。本不愿在选拔考核这段时间打扰你静修,但事出突然,过些时日或许会有家中故人去圣京寻你。
为娘理解你对于你父亲和大哥有诸多问题,但如若此次真的见到那人,当不可询问过多,切记,切记!
男儿当有闯出一番天地的决心,你赵大哥与我都支持你在外游历,只希望你能凡事三思而后行。无论将来在圣京,或是在江湖,娘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同时也会准备好在钦南城等你回来,见字如面。
又启:上月末钦南城有一场大雨,你儿时种的那一排杨柳比起离家时也长高长粗不少,赵家下人们这回没有搭棚也挺了过来。”
………
姬浩然拿着书信反复地读了两三遍,再将信小心塞回信封中,最后放进了床头的第一个抽屉里。抽屉里还有十余封类似的书信,看日期最开始姬浩然刚到圣京时娘写的家书比较多,最近渐渐也少了。
“故人…我家的故人都是当年石镐城的人,现在早已下落不明,哪儿来的故人…”姬浩然坐在床沿上发呆,儿时的回忆在脑海中流过。时至今日在他的记忆中石镐城陷落的那一夜并不血腥,赵大哥牵着马到他们家,娘打包收拾细软与干粮,随后一路快马加鞭疾行数月到钦南城。由于姬浩然他们得到消息最早,沿途每到一处时战火还未蔓延至此,所以年幼的他只觉得一直在赶路而已。
也许是没有亲眼目睹,亦或是年岁太小记不清,姬浩然总是觉得陈叔和他哥都还在那座早已经被夷为平地的石镐城,哥哥骑着那匹白马带领手下在荒原上驰骋巡游,陈叔裹着一袭灰袍嚷嚷着让士兵们把火盆烧旺点…淡淡的伤感,却不撕心裂肺,只是一直一直存在着,八年多来从未消失。
………
稍早,圣京城外的乡间小道上,一个从城里赶完早市的老农赶着自家的牛车哼着自己闲来无事编的小曲儿往家里赶。今天买卖做的不错,带来的几十只鸡卖了个光,老农正寻思着家中的老婆子今天总该给个好脸色了。“咱本是那京城外~徐家村儿滴人呢~小溪边姑娘真可…”
正哼的兴起时老农忽然看见一个玉树凌风的飒爽男子腰间悬剑正迎面走来,一身穿白挂素,两鬓长发迎风飘扬,一双凤眼坦荡荡却有神,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老农赶忙打住了略带点黄腔的小曲,生怕被对面那白衣公子听见。这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最是喜怒无常,甭管看起来多和善,一个个都是笑面虎。
一人一车错过时白衣男子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同时对着老农点了点头,老农受宠若惊,赶忙低头还礼。这世道,如此有涵养的公子哥并不多。
“现在城门口人多,公子可以晚些时候回去。”老农看白衣男子也没什么架子,便开口提醒了一句。
白衣男子手轻轻搭在佩剑的剑柄上,回头对着老农一笑答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不住圣京城,只是去找大禹皇帝聊聊罢了,顺便再去看看老朋友的儿子。”说罢白衣男子便接着不紧不慢的朝圣京城走去。
老农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茬儿,反应过来时白衣男子已经走远了。“年纪轻轻就疯了,可惜了一幅这么俊的皮囊哦,难怪身边没有女伴,魔障了,啧啧啧…”老人喃喃道,随后又哼起了自己的小曲儿。“小溪边姑娘真可人的很~白花花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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