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响后退几步,借着月光终于隐隐约约看到了这位诡异的来客。
这人身高一米六出头,体型纤细,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虽然他的脑后系了一个马尾,又穿了条长裙,但看他胸部平平,再加上大半夜的敢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也不好断定是男是女——毕竟现在女装大佬并不罕见。
但是既然来得是人,而且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苏响松了口气,一对一单打独斗,他从六岁之后还真没怕过谁,不过在这个年代,打架能有什么好处,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只见苏响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就是一阵乱叫。
“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不行了,我的胸口好痛,快,快给我救心丸,快送我去医院,我不行了……”
“省点力气吧,别演了。”假山上的人转过了身,伸手推了推脸上的黑色圆框眼镜。镜片后,一道冷冽的目光直视苏响。
“咦,你是……”苏响停止了表演,仔细看清了这人的面貌,“你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沈樱?”
来人正是沈樱,只是此刻她表情冷酷,眉宇间隐隐带着杀气,再不复白日温柔可爱的模样,也难怪苏响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听见对方认出了自己,沈樱哼了一声。
“苏响,现年十六岁,学生,就读于S市二中高三七班。父亲失踪,母亲罹患重疾,家中赤贫。早期全靠亲戚接济,后来为了生计,收过废品,做过搬运工、搓澡工、清洁工、洗碗工、维修工、厨师、保安、家教等多种职业,不定期收费帮人代打比赛、陪跳广场舞等。”
“头脑不错,凭借这点和凄惨的身世,和学校签下了秘密协议,换取了相当高的自由度。”
“运动能力还可以,就是人品素质差点。一度“钓鱼”勒索小混混赚取学费,不少社会败类栽在你的手里之后彻底改邪归正,因此自诩为社会派心理改革教育家……”
“头脑不错?运动能力还可以?你很狂嘛。”苏响听到这样的评价十分不开心,掏了掏耳朵,弹出一颗耳屎,“我说,沈樱啊。你上午在教室打听我的身份,晚上还追到墓地来,孤男寡女的,看不出来你对我还挺狂热啊,不会是想跟我发生纯粹的肉体关系吧,我可不便宜。”
沈樱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今年二月,母亲李丽病情基本好转,为了减轻你的压力让你专心学业,开始在十九中附近卖面条。她一般每天上午十点出摊,而在下午七点之前,她都是一个人……”
“你,想,死,吗?”苏响一字一顿地说道,听到沈樱跟踪自己老妈,他的笑容瞬间消失,脸上全是杀气,“我警告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去招惹我妈。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从你爹的裤裆里钻出来。”
沈樱哦了一声:“急眼了?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不过跟我做对的人害怕的事情总是会多一些。”
说着,苏响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手中猛一用力。按照以往的剧本,当他念到怕字的时候砖头会应声碎掉,不论多么狂傲的对手这时候多少都会被唬一下,接下来就可以按照自创的心理改革四部曲——打、骂、劝、夸,助其洗心革面。
可是不知为何这次的砖头倔强得很,苏响的手指头都勒出了青印,它还是毫发无损。
这什么砖头,这么结实?在死人身上下这么大的本,这村子人均小康了?
要么换一块砖头试试?
苏响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现在要的是让沈樱产生特别害怕的那种效果,万一换一块还是捏不碎那不就成搞笑了?
念头一转,改捏为投,砖头擦着沈樱的脸颊飞了过去。
几缕断开的发丝从假山上缓缓飘落。
沈樱注视着苏响,眼睛眨都未眨一下,一双眸子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家人。我来这只是要问你一件事。”
“你把我家底翻了一遍,就是为了想问我一个问题?有意思,我倒想听听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她滚蛋?
话一说完,苏响对自己的这番回答非常纳闷,这太不爷们了!
这女人大晚上跟踪过来显然不怀好意,不当场揍她一顿已经算是尊重妇女儿童了,为什么还在这跟她鬼扯?
苏响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樱向前迈了一步。
“你干什么?”苏响退了一步,警惕地问道。
此时弯月悬于沈樱的头上,旁边尖耸的山石仿佛两只展开的翅膀。女孩的嘴角微微扬起,月光流转之下,一张红唇仿佛鲜血流淌。
“你,想不想要一份新的工作?”
声音冷漠,却又充满诱惑,宛如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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