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值得了？”

方唯鱼指着威尔斯道：

“她再问一万遍我也是这个答案，因为我就是愿意。

“你觉得不对吗，你很爱这个世界吗？阿乐，我们是怎么变成朋友的，你从来没和我说过实话吗？”

师云乐哑口无言。

方唯鱼说的这些。

她深以为然，深以为然。

因为……

“其实两位相知相投并非偶然。”

梁德拍了拍手，走到两个人中间：

“我来重新介绍一下，根据最新探测结果，左边这位，是当今天下四海九州厌世第一人方唯鱼老师。”

一块浅蓝平板从他背后飞出，浮在空中。

屏幕里的栗知弦四指并拢伸向师云乐，假装好奇道：

“那么右边这位又是谁呢？”

梁德继续道：

“在世界级比赛中，大家往往只记得冠军，其实很多时候银牌得主只是稍逊一筹。

“站在我右边的这位，便是四海第二人——师云乐女士！”

师云乐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我跟方唯鱼差很多呢，结果是惜败啊。

“原来是亚军吗？那也不错，我勉强接受了。”

“梁编，既然你早就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带倒数第二来劝倒数第一好好学习呢？

“我很好奇。”

梁德嘴角噙笑：

“其实你很享受吧，那种明明讨厌到极点最后却只能接受的感觉。

“你那么讨厌小孩，但每次通勤和出差都会特意找儿童车厢。

“看着那些人类幼虫乱跑乱叫，心里杀人的念头沸腾汹涌……但能怎么办呢，文明社会有它的一套规则，蓝星又不会爆炸，而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体。

“只有忍，只能忍……那种煎熬的滋味，很难割舍吧。

“师女士，你是不是只有在那种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无比鲜明地活着。”

师云乐的嘴咧成了月牙：

“梁编，你很懂嘛。”

“过奖。”

梁德转头看向方唯鱼：

“怎么办，你和你最好的朋友一样讨厌蓝星，你想要蓝星消失，但她离不开蓝星。

“你不在乎蓝星，但是朋友呢，你在乎她吗？”

方唯鱼：“……”

“唯鱼老师，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没有人要求你马上给出答案。”

梁德拿过师云乐手中的星球消除告知单，翻到第155页指住倒数第4行：

“你可以中止悉那罗人的行动，思考到临终前的最后十五分钟再给出答案。

“在那之前，你始终保有是否消除蓝星的决定权。

“你和师女士是同年，预期寿命也相似，怎么样，你愿意为了最好的朋友暂且忍耐一段时间吗？”

方唯鱼结束和师云乐的对视，向梁德问道：

“我能活多久，你看得出来吗？”

梁德：“如无意外，你的寿数是五十八，还剩二十几年。

“要是你等得不耐烦的话，我这里有很多彼岸厨仙特调的昏睡红茶，可以让你直接睡到弥留之际。”

方唯鱼不置可否，转身对威尔斯道：

“外星人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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