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义故作镇定地笑了声,叫嚷道:“笑话,我是官,你是民,我为何要怕你?你再不说实话,我真的不客气了。”
“哦,”那女子仿佛听到了一句有趣的话,她合上茶碗盖,“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四个锦衣少年闻声嘿然而笑。
一股无名火由心底而生,直窜傅义脑门。“统统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傅义挥舞腰刀喝道。六七个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推我,我推你,半晌没人敢上前。傅义涨得脸通红,怒骂了句:“真窝囊。”自己提着刀来抓那女子,抬脚刚动身,忽然脚下一空,竟“扑通”一声跌趴在地,磕掉了一颗门牙。那四个年轻人顿时放肆地大笑起来。
一个年轻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茶碗盖,在傅义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经地说道:“真对不住,官大人,小的一不留神竟让这厮跑到您老的脚板底下,害得您老摔掉一颗吃饭的大板牙,您老消消气,我回家一定好好管教他。”这番话,说的那冷面女子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门口看热闹的人更是一阵哄堂大笑。
傅义明知这一跤是这少年捣得鬼,却也无可奈何,只恨得他双眼都能喷出火来。他一骨碌爬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正待发作。关索在身后叫了声:“住手。”傅义听了这话顿时僵在了那里。关索身着便装又一直坐在角落里没说话,女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此时见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暴跳如雷的傅义冷静下来不觉看了他一眼。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关索朝那女子躬身一礼。
女子没答话,却对小二说道:“这茶没有存好,漏了香气,这还能拿出来招待客人吗?”小二忙赔笑道:“孟姑娘真是神人,这茶小的今早从密封的罐子里拿出来,本想立即放进竹筒,可巧有件事耽搁了,就在风口里放了一盏茶的工夫。确实是漏了点香气。”
“把竹筒里的茶都扔掉,诚实守信才是商家第一要义。”
小二连连点头,撤了众人的茶水,忙着泡新茶去了。
孟姓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关索,冷笑着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大人高姓大名,官居几品啊。”
关索恭恭敬敬答道:“在下关索,祖籍河东太原府,现居丰安州刺史府卫队队副,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嗯,那女子点点头,“虽说是不入流,却是前程远大呀。”
“关索请教。”
“你懂得夹着尾巴做狗,懂得有些人是不能乱咬的,这不正是主子喜欢的好狗吗?”关索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而已。
“我这么骂你,你也不恼?看来还真是条前程远大的狗。”
关索肃色问道:“不知关索有何得罪之处,姑娘如此恶言相向?”
“也没什么,本姑娘就是不喜欢官府的狗,从来都是见一次骂一次的。”
关索的面皮腾地就红了,傅义“嗷”地一声大吼,挥刀朝那女子剁去。一个锦衣少年侧身一个滑步,闪电般地到了傅义身后,拧住胳膊夺了他的刀,将他按在了桌子上。女子厌恶地看了傅义一眼,喝道:“弄开,别污了我的眼。”少年闻声将傅义拎起掼在地上,抬脚踏住了他的后脑勺。
女子盯着脸色紫红的关索,讥讽道:“你不是三郎的对手,还是回去搬兵吧。”
关索憋了半晌,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你不必问了,我就在这等着你。”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关索以为是有人在讥讽自己,扭头大吼:“不要吵!”忽然眼前一亮,却见一队铁甲武士分开人群冲了进来,为首的却是刺史府卫队队正程克领。眼看着杀气腾腾的架势,胆小怕事的人开始悄悄后退,胆大的却预感到有热闹看,反而挤得更欢。
刘伯温在李通、永安县令朱骧楠的陪同下,大步走进厅堂,那几个手足无措的捕快顿时像得了救星,赶紧躲到了一旁。关索满面羞愧,也让到了一边。
孟姓女子仍旧岿然不动,小二刚上了新茶,她正品的有滋有味。偌大的厅堂里除了马力大时有时无的呻吟声,静的掉根针也能听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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