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候府刘家,明月夜。
是个刘家人都知道,刘家后面的那片树林子怪异的很,有阵法笼罩着,若没有带着青刘石,一旦入阵就会受到绞杀。
而带着青刘石也仅仅是保证自己有进入这里的资格,不会受到杀阵阻截,若是过不了迷阵依旧是白搭。
但是今天,向来人迹罕至的树林子外面却是站满了人,按着辈分垂首立在那里,静默的气氛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林子边上的那块一人高的巨石静静的立在那里,饱经风霜雨雪的表面一片粗粝,连上面硕大的三字镇灵石都变的有些模糊了,原先鲜红若血的颜色现在黯淡一片,也不知道在这里矗立了多少年,清寒的月光洒在上面,更添几分苍凉。
林子深处的祠堂里,青瓦飞檐,树影掩映花窗,有风掠过,带起来檐下风铃轻摇,在这寂静的夜中传出清脆铃音,似乎在为远方幽魂指引。
祠堂里面灯火通明,屋子里却是只有五个人,上方站了两个,下方三个。
上方一溜溜一排排的灵位在香火的缭绕中显得越加迫人,似乎仙逝已久的先人正肃目看着自己。
刘九柯和刘九萧郎互视一眼,然后刘九柯说道:“刘伯温为何会突然离家?刘十行,这件事可有解释?”
下方三人中,站在中间的那个上前两步,撩衣跪下,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道:“此事,是我擅行,我认罪。”
“那转生丹呢?”刘九萧郎紧接着问道。
其余两个人也忍不住微微抬起眼帘看着刘十行,这个刘家最窝囊的占卜师,或许这件事情用尽了他的毕生的勇气。
刘十行依旧是那种沉稳的音调,说出的还是那句话:“此事,是我擅行,我认罪。”
屋内烛火似被风吹了,明灭了好一会儿才又满室光明,刘九柯目光沉沉,烛火将他枯瘦的面庞映照的半明半暗,看着有几分诡异吓人。
刘九柯道:“你可要想好。”
“我要想好什么?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救?难不成就像以前一样,看着他被欺辱自己却冷眼旁观?哦,这次你们是想要他的命。”刘十行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完全找不到刚才的沉稳寡言之色,就剩下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困在笼子里的猛兽,想要挣脱出牢笼却是徒劳无功,只能发泄的嘶吼。
“那是我儿子,他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去死。”刘十行浑身微微颤动着,连声音都在抖,说到后面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从来就没有听他喊过一声爹,也没有见他真正的开心过,他甚至连这个世界的颜色都没有怎么看过,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天天生活自一片黑暗里,没有人跟他说话,更加没有人照顾他,现在,你们还要他去死!”
刘九萧叹息一声,禁不住说道:“他只能死,要怪,只能怪他有青碧眼吧,我们不能拿整个天下做赌注。”
“天下?那是你们的天下,不是我儿子的,我只要他活着,天下烽火,要烧就烧,谁也不能动我儿子。”刘十行说完这话之后,嘴角就流下来殷红鲜血,啪嗒一声,顺着下颚滴落地上,沾染了这片净土。
看到他这副样子,刘九柯上前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探查脉息,而在他身后,左侧的一人悄悄收回去抬起来的脚。
刘十行任凭对方探查,他是散魂,这是上天对他妄窥天机的惩罚,谁也救不了,擦了流下来的血,看着目光复杂的刘九柯说道:“人现在就在持仓国,你们有本事就去追啊,哈哈哈,刘家术法绝天下,那就看你们能不能抓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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