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会吧。”芮芬莲知道武木连嫉妒江一帆,平时也觉得武木连、顾潮河之类的人品很不齿,可是万万没有料到武木连还有别的坏水儿。她想从顾潮河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接着说:
“小江工作很努力,知识面广,懂得又多,又肯帮助别人。这次完成大磁铁的战备任务就出了很大的力。我建试验室,好多地方还要请教他呢。”
“他这是假象,”顾潮河更放慢了讲话的速度,右手拉着芮芬莲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像一个大哥哥在劝小妹妹,说,“是做给别人看的。好多女孩子就是被他骗了,上了他的当。江一帆从读初中的时候,就有流氓行为,被送到工读学校,读大学的时候更是因为流氓活动没有能够毕业。武厂长让我特别关照你,要你特别注意,江一帆恶行不改,不要吃了他的亏。”
一股无名之火不禁从芮芬莲的心中陡然升起。这是什么话?这不仅仅是对江一帆的陷害,也是对我芮芬莲的侮辱啊。芮芬莲猛地抽回她的右手,强压下愤怒,一字一字地说:
“江一帆过去的情况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凭什么说他现在恶行不改?他有什么做坏事的证据吗?如果有,你们尽可以公布,依法依规治罪、处分;如果没有,那就是诬陷,是要负责任的。
“凭什么我要特别注意不要吃他的亏。我怎么啦?我有什么不端的行为被你们抓住了?要是没有根据,这样说话就不行!你必须收回刚才说的话,给我赔礼道歉!”
顾潮河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温顺腼腆的小女孩能够发这么大的火。面孔立刻涨红起来,站起来磕磕巴巴地说:“别急呀,小芮,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武厂长和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听不出来呢。嗨,真的是好人难做。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琢磨琢磨去吧。”
他讪讪地退出了实验室。
芮芬莲心里像吃下了一个苍蝇那样的腻歪。这是哪儿对哪儿啊?江一帆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为了大磁铁,差点儿把命搭进去,还替厂里解决了那么多难题。业余时间,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连点儿业余爱好都没有。从哪里能找到这样好的年轻人啊。
对女孩儿,更是规规矩矩。他长得帅,被女孩儿多看两眼都会脸红。要说他会耍流氓,打死都没有人会相信。她自己就有好几次和江一帆在一起说话,没有别人的时候,起过一阵冲动,可是江一帆却像段木头,不懂风情。
武木连为什么一定要打击他,陷害他呢?
嫉妒?对,是嫉妒。嫉妒他什么呢?嫉妒江一帆的技术好,学问好,受人们喜欢?这也不需要像有杀父之仇似的,下这么大的力量吧?再说了,武木连走的是当官的路子,现在已经是副厂长,上级没有派正厂长来,升正厂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小江不会对他的升官构成威胁,这么构陷没有必要。
男人对男人的铭心刻骨的嫉妒甚至仇恨还能是因为什么呢?那就只能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
呀!想到这里,芮芬莲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暗地里喜欢小江,虽然他还没有看出来,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哼,这个一根筋!),别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么,武木连当然也看得出来。他派顾潮河来向我表示关心,不就是表示好感——可是他结过婚,老家还有一个孩子。这是全厂上下都知道的呀。
这个武木连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
想来想去,芮芬莲想不出个头绪来。但是她慕然想到,厂子里的人都说,武副厂长很少回老家和妻子儿女团聚,就是公休日,他宁可和和别人出去看电影也不回家去。家就在北河市郊区,骑自行车一趟,三、四个钟头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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