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三人去而复返的事情看似蹊跷,实际却也简单的很。
只因为与郑天乘一同从筑城回来的人中,有一人乃是太守的心腹,此人姓贾,担任军中都尉一职,他受太守之命,明里暗里都是由他负责送郑天乘一行过来。
贾都尉将人送到后,交付给府内之人,就先回家去了。不过太守陈放也曾暗中反复给他交代过郑天乘的重要性,让他务必暗中看护好,他都深藏在心。
这太守府中,都尉也早安排有眼线,那日早上有人看到三人被撵出去时,一人忙去报信,一人偷偷跟着三人,这都尉收到情报后,一面打听三人离开的原因,另一面是赶忙去拦截三人。
后来他得知三人是被太守夫人赶出门的,也就光明正大的去请三人回去,三人也不得不先依了他。贾都尉乃是太守的死党,他只会按照陈放的指令行事,其他事情,他一般并不关心。
而郑天乘他们三人,也未受太多波折,只是这一出一进之间引的姜勺起了极大的怀疑。
这天早上奇冷,郑天乘和姜勺、阿牛三人离了贾二后,先漫无目的往前慢走,阿牛问了几次去哪,郑天乘就说先找点东西充饥。
此时战事已停,朱阳城的街上也渐渐的有了一些人气,三人蹒跚往前走了许久也没碰见一个吃饭的地方,姜勺道:“看样子这包里的铜钱想使也使不出去了!”
郑天乘道:“这城里我有些印象,往年那桥边泊船的地方做买卖的众多,我们去那看一下。”
于是郑天乘带路,三人来至桥边,果然见到有几家在开门做生意的,其中就有一家不大的客店。三人进店,店主道:“本店只有汤饼卖,你们可要荤还是素的?”
姜勺回答:“捡那最荤的、来三碗!”那人听到叫了声好。
过了一会,三只热气腾腾的大碗端了上来,只见碗中汤浓饼白,撒着一把葱花,汤中还飘着许多小小的猪肉和羊肉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三人被馋的口水直流,一人一碗,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一口!
在这数九寒天之中,落魄无助之时,有这么的一大碗美食下肚后,三个人都是哈哈大笑,此时管叫他还有什么烦恼,都已不觉得再算是什么,而这汤饼之美味,曾有一位叫束皙的,曾写过一篇名作《汤饼赋》,现摘录部分如下:
“玄冬猛寒,清晨之会,涕冻鼻中,霜成口外,充虚解战,汤饼为最!……”
是的,充虚解战,汤饼为最!当下三个人本来冻的僵硬的身体变得全身热活,出了汤饼店,郑天乘道:“后面好像有一个人跟着我们许久了,方才就在门外看着我们吃饭。”
姜勺回答:“莫往回看,我早就发现了,我们假装不知。”
三人继续往前,可是这天的天气又十分的不好,虽没有下雪,但是空中乌沉沉的,郑天乘本是想到了葛庄,极想回葛庄一趟,但是因为有身后的人,就想到等再看看再说。
直至不多时候,三人的身前身后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姜勺早就把手里的尖刀准备好,突然听见背后有人高喊:“郑公子留步、三位留步!”
三人转身一看,结果是那个从筑城起一起同行的那人,姓贾,此刻他一身戎装,身后有七八个随从,随从的背后,还有人牵着好几匹马,姓贾的走上来道:“今早是个误会,还望三位多担当!是府中之人弄错了,请三位回去吧。”
三人再仔细一看,四周不知在何时已经有了不少精悍的兵卒,见此情形,郑天乘和姜勺默默对视一眼,就只得先随此人回去。
一晃又是晚上,三人在房中等着晚饭时,一个女子的身影从旁边屋外经过,姜勺看到这女子长的标致,笑着说:“难道今晚又有人请吃酒?”郑天乘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他认出此人是丽璎身边的丫环紫苏。
倒是昨晚出现过的一个管家叫贾二的,前来招呼了一番,三人装着不懂昨晚和今早的事情,只顾着吃饭喝酒,待吃饱后回到房中,姜勺向郑天乘说到:“虽说是太守之家,看起来又家大业大,但芯子定是给人钻透了。”
郑天乘也早就从昨晚看出了不正常的地方,他问姜勺:“那你说家中主人可知?”
姜勺道:“不知!”
郑天乘点头,又问道:“何以至此?”
姜勺道:“失德、失位、失智!”
郑天乘又点点头,感叹道:“二公子与我情深意重,这家务事,我却无法明言于他啊!”
姜勺大笑说:“若是我是你那朋友,你任说无妨,你要是不说我还要责备你。若我是你,我就不但要说,还要管一管!”
郑天乘笑着说道:“姜大哥的想法往往令我震动!”
姜勺道:“天天讲伦理的,净干些没理的事情,你看那些个头顶个大儒或者念经的和尚,不但迂腐至蠢,还尽干些苟且的事情,如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理可讲,若是见到恶事,能除的就出手又何妨,还管他什么伦理清规……”
郑天乘点头,姜勺又接着道:“那些清规不过是想捆住我们这些人的手脚,任由他们放纵。”
阿牛一直在听,此刻说到:“哥,你说的对,我想到了以前在家的事情,那几个恶人无不是说些噱头就像如此。”
郑天乘于是道:“明言到底是利大于弊,听大哥的!”
说罢就向外边讨来了笔墨纸砚,提笔给陈登写起信来,可惜一封信只写了一半,他就撕碎了从写。
姜勺问原因,郑天乘回答说措辞不当,可是勉勉强强又写了一半,又想撕掉,那姜勺冲过来急忙按住,说道:“好字撕了可惜,容我看看,哎,是该从新写,你这措辞太过婉转,只怕他当成赞词,只是可惜了这一篇好字!”
郑天乘只怕言语刺激到陈登,始终落笔不了,那姜勺就说,干脆先别写了,待过几天你也就看得更加清楚些,到那时写,你就无需太多顾虑,病急怎嫌脱衣!郑天乘于是点头答应。
三人一连住了几日,刚开始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后来逐渐发现这府中却少有人来约束三人,三人每天都是无所事事,无非就是吃饭和睡觉,唯有姜勺,常常四下走动,这日他转到府中大门口,想着自己出去走走,结果刚刚到了门口,就有几个人从旁边闪出来,一人笑嘻嘻的道:“贵客留步,你可是要往外面去?”
姜勺跟着一笑道:“整日里无事,想出去走走!”
那人道:“如今外面乱糟糟的,倒不如在府中安逸些。”
姜勺道:“不妨碍,我这人身上又没钱,还怕人抢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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