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晚了,罗家人刚刚结束了不寻常的一天,无论是主人还是奴仆,全都疲惫不堪,罗志呆坐在房内,他那老婆此刻似乎已没有了再去胡搅蛮缠的力气,也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罗志对面。
二人都不说话,旁边的丫环早困得眼皮发颤,一个老妈子进来说道:“老爷如果不需要什么了,老奴就先下去了。”
罗志摇摇头,挥了挥手,对着打瞌睡的小丫环道:“走走走,你也下去。”那小丫环早就在等着这一句,听见后只答应了一声后和老妈子一起离去。
见旁人走了,罗志刚才已经完全低落的情绪好转了一丁点,他走到老婆身边,低声道:“你莫要再生我的气了,我也想明白了,眼下走了两个,倒还清净了,金子没有了就没有了,我给你说……”
罗志说到这句时,那眼睛往四面仔细看了一圈,低低的说道:“后院里我还埋藏了一罐。”
女人听见金子,原本已经蔫了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泼辣劲,伸手往罗志身上抓:“我就说,你平日里怎么还有钱去吃喝嫖赌,原来还背着老娘藏有私房钱。”
罗志被挠的冒火,气得他脸上青筋只爆:“你休要再胡闹了,我平日里也给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你看看今日于你我有什么好处?”
罗志的老婆听完后,这次倒显得比较正常,说道:“你那金子在那?今夜快取回来,我怕夜长梦多,又被你那泼皮侄子偷了去。”
罗志道:“我埋的深,我在思量今夜要不要去挖出来,你难道不觉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古怪?”
罗志的老婆听完吓的抖了一下,说道:“你这狗东西可别吓我,有什么古怪不古怪。”
罗志道:“你难道忘记了去年搬进来时那人的事情。”
那女人听完后颤颤的说道:“谁叫你那么狠,把人家活活打死,尸首后来去哪了?”
罗志道:“这都是又兴那货干的,我当时也觉得有些过了,没来得及阻止。”
女人急切的道:“那怎么办才好,我怎么觉得心惊胆颤,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罗志说:“怕个球,我就不信他变成鬼能把我怎么样,老子去年也砍过几十个人头,不也好好的。”
女人又说:“你们罗家,没一个好人,你看你那看门的老哥,做事比你狠,迟早要出事。”
罗志沉默了片刻狠狠的说道:“这货还给侄儿报信,我倒忘记了,今日的帐还要找他算。”
那女人说:“算什么,明天赶快打发他走,我看你明天去找个先生来看看为好。”
罗志说到:“好,明天我找人来看看。我今晚晚些时候把那金子先挖出来,我先给你说好,这次由我来保管,你藏的地方连我都骗不到还想躲得过又兴那贼货。”女人勉强答应。
顾仁早在房内将二人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下思量了一番,知道一个仆人被打死了,但还有一个不知结果如何,只得继续听下去。但直至半夜,也没听到有何有用的消息,罗志夫妇二人,此刻蹑手蹑脚的往后园去了。
二人来到后园一颗柿子树下,罗志背靠树干,朝着围墙方向向前走了五步,第五步走出后左脚下去却不抬起来,只叫了一声是这里了。
二人轻轻的开始挖那脚下的土,黑灯瞎火的挖了一个时辰才在地上掏出一个坑来,罗志跳进坑内,又哼哧哼哧的倒腾的许久,终于嘿嘿的奸笑了两声,说了句看这是啥,说着把一个小瓦罐递了出来。
那女人喜滋滋的接过来,沉甸甸的一下子掉进怀里,差点掉在地上,被她死死抱住,罗志骂了声蠢货,慢慢从坑里怕出来。
罗志看到那女人就要开那罐子盖,急得连忙冲到面前说:“死婆娘,你急什么,赶紧来把土填回去。”
可惜那女人只管抱着罐子,岔开腿坐在柿树下,只顾着嘿嘿傻笑,罗志气不过,跑来夺过女人怀里的罐子说道:“你倒是来打个手,等下回房慢慢看不成?”
罗志将罐子放在柿树树根处,和女人一起来填土,那女人的头就像个拨浪鼓一样,来回来看那罐子,初看在,再看在,继续看还在,再一看以为自己眼花,树根下空空的,忙问道:“你把金子放那了?”
罗志气鼓鼓的说:“就在……”
话还没说完,他也看见树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二人慌乱,连忙连滚带爬的在树下反反复复的寻找,当下二人手脚并用,在草堆泥地上乱抓乱挖,在树下转了几个来回,砰的一声,二人头撞头,双双跌倒在地,瘫成一滩烂泥。
二人连叫有鬼,连滚带爬的来到房中,点了一盏灯,再朝后园而来。此时二人早已经惊动了院子里的仆人,有几个起来看到罗志点灯往后园走去,也打了火把跟过来。
众人听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举着火把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个下人道:“黑灯瞎火的,莫不是罐子又滚了进去。”众人都觉得有可能,立刻有两个人将火把一插,跳入坑内去刨土。
金老三刚刚刨了几下,就显能一般从坑能举出一个罐子来,喜的罗志夫妇眉开眼笑,急忙抱着罐子回到房中,只留下几个下人填土。
众人被这么折腾了一番,此刻终于放松下来,还没有散去,就听到楼上杀猪一般的嚎叫,下人们冲进房内,只见罗志背靠桌子腿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那女人在地上打滚,不住的哭嚎,二人口里直呼我的金子去哪里了。
几个人往哪罐子里一看,哪有什么金子,全是石头瓦块泥巴,看门哪个老头说:“你不该这个时候去挖,黄货白货都长了腿的,你晚上去惊动人家,人家早就走了,你不事先问我。”
罗志哭道:“你少在这里乱讲,我今天也不知道是碰了哪门子丧门星,你给你那侄儿报信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这是不是又是你和那丧了人伦的狗奴干的?”
看门老头说道:“兄弟,你冤枉我了,我对你一向忠心耿耿,我是讲究道德的人。”
罗志大骂:“你简直放屁,我看着你黄忠厚和我家有五十年前的亲缘,叫你一声哥,你不要没脸皮坐大,明日里我定要和你算算清楚。”
原来这看门的老奴叫黄忠厚,他听到罗志这么说,当下打了个哈哈,下了楼回到房内,越想越怕,于是把家当打了包裹,偷偷摸摸的往后院的佣人房来,蹲在一间房的窗户下,轻轻敲了几下窗户,又汪汪汪的学着狗叫了几声。
房内住的一个中年女仆,素来和黄忠厚有染,听见他来,不得不开门,黄忠厚进门后,说道:“老爷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你快和我走。”连吓带骗,将女仆人拐走。
此时夜里天气颇凉,黄忠厚和女仆战战兢兢、躲躲藏藏的走过了好几条街,才走到一条小巷子里,敲了好长时间门,才有人来开门,顾仁看到,此人正是罗又兴。
次日一早,顾仁将前两夜劫掠来得财物堆在一起,竟有万金之多,郑天乘笑到:“顾大哥,眼下我扮成个阔少应该不成问题吧!”二人大笑。
郑天乘道:“既然已经知道我家的仆人是被罗又兴所害,你就不要去哪罗志哪里了,他贪财如命,你夺了他的钱财,他比死还难受。”
顾仁道:“此话倒是不假,但是我观此人,非贪财那么简单,他心中还有一个狠字,无知无畏,待我调查完罗又兴后,还要去找他。”
郑天乘道:“连续两天,罗志家怪事频频,此时他必定警觉,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就此罢手,我家里的情况,依我看我们可以托付给六叔慢慢打探,倒是先往蜀中成都,做正事要紧。”
顾仁说:“不妨,今日白天我去找那罗又兴一趟。”郑天乘见劝不住顾仁也只得依了他。
话说罗志,虽然蠢,但是不傻,连续的变故让他起了疑心,早间他倒是出乎例外的早早起床,步出大门,见门口蹲坐着人不是黄忠厚,问道:“我哥人呢?”
一个蛇头模样的人,他认得叫金老三的,答话:“早间就不见了。”
罗志强压怒火,对金老三说:“你和我来。”
二人走到一个酒楼坐下,罗志叫了两壶酒就让金老三喝,然后细细的问了一遍近期发生的事情,那金老三只待几杯酒下肚,将心中所知,全部倒出。当罗志听到有个年轻的后生在事发前去打探过消息时,心里就有几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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