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奴想要去拦,但片刻间一个个都被撞翻在地。耿鄠一口气冲到了内室门口,看门人正要开口,就被他横着一脚踢在臀上,飞出去了好远。
耿鄠推门进屋,顿觉异香扑鼻而来,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他看到在里间的地板上,太守正盘着腿,斜歪歪的倒在锦被上酣然入眠。耿鄠连叫几声,却都无反应,伸手推了几推,那太守才迷迷瞪瞪的喃喃道:“是何方大仙驾到?”
耿鄠焦急无奈,通常情况下,太守服药后要想完全清醒,需要三个时辰,今日戌时服药,恐怕要等到三更以后,只是眼下情况危急,他也是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让人快取冷水过来。
借取水之际,耿鄠端详了屋里屋外,这一年以来,太守迷恋成仙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就因为那嵩山的老道士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口诀,太守居然把他从牢房中提出,安置到一处空房内。
几个下人取来冷水,耿鄠叫人将手巾浸泡后去敷在太守脸上,那太守还是睁不开眼。耿鄠叫到:“快拿碗来!”
一个人急急的取来一只小碗,耿鄠撬开太守牙齿,将一碗凉水灌了进去,太守这才缓缓的睁开眼。见到有人打断自己的修炼,太守本欲发作,但见到眼前人是自己心腹,也就作罢,只问是何事情。
耿鄠上前低低的说道:“刚刚得了消息,大将闻渊奉燕王之命亲率五千先锋往洛阳而来,此刻怕已经度过了河水。”
此言一出,太守顿时清醒,但想要站起,却双腿无力,众人只得将他抬出。太守命人速速去请陈绍,一面又叫人端来冷汤饮用。燕国镇南将军闻渊是燕王的心腹,素来以强悍出名,此次突然而来,定有原因,更为可怕的是自己居然事先毫不知情。
下人领命后不敢骑马,只得小跑着飞速而去,也没等多久,只见浓重的夜幕下,几缕身影划过长街,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太守府。耿越见陈绍到了,心里顿时安心,二人也不寒暄,径直进了密室。
陈绍道:“太守深夜请我前来,定是为应对燕王的大军吧。”
耿越点头道:“正是此事,那燕军来的太突然了些,我颇感事情不妙。”
陈绍表情严峻,没有马上答话,因为他刚刚也得到了另外一个绝密情报,燕国太子慕容傕携燕国国师,此时怕也要快到了洛阳了。
如果只是大将闻渊前来,倒还好对付,但是太子慕容傕和这个国师突然造访,那就有点麻烦了。陈绍曾反复推敲,推测太子前来的原因,他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答案,也是他最不想得出的答案,那就是新晋的国师是不是也得到了消息,该不会是葛庄郑天乘还活着的消息走漏了吧?可是,会是谁传递出了这个消息?如今事态严重,陈绍也想好了对策,今晚密谋过后,他也将会离开洛阳。
陈绍道:“太守无须担心,前几日那送去邺城的礼物中,不会少了路上这位将军的。而且我们也四下活动过,燕军此次前来,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眼下燕王的大兵在淮南和陇右地区,若明日燕军来,你只要见机行事即可。”
耿越沉默了片刻,依然忧心重重:“那闻渊和元浩都是燕人,素来密切,元浩那边少不了我的一些把柄,我依然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陈绍道:“既如此,何不把事情做的完美一点?”
耿越道:“如何完美法?”
陈绍道:“少不了让府内知情的人闭嘴,把你那些家什腾挪到其他地方,如今距天明还有两个时辰,那就请太守立断吧。”
耿越此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早乱了方寸,只道:“一切由陈兄定夺!”
陈绍点头应许。
这几天,将军元浩已经早知道燕军快至,为防止洛阳太守作乱,他已将有限的兵马布置在城内几处地方。夜晚约莫三更时分,城南的一处无人居住的民宅突现火起,一时间人声杂乱,元浩为防止有人趁乱开从南边的城门外出,就令手下偏将将精兵守在城门口,谁料到此只是调虎离山之计,西城墙某处,一行人早用绳索逃至城外。
五更时分,东南风渐强,天空忽然阴沉沉的飘起了小雨。太守屋内的灯还亮着,两个老妈子起来的早,路过太守的房间时,隐隐看见太守一动不动的伏在案上。二人叫醒门外的仆人,仆人道:“太守吩咐过,只有耿鄠大管家回来方可入内。”
直至天已经大亮,太守房内依然没有动静,有一个胆大的仆人,蹑手蹑脚进房,先是唤了几声,见太守一直没反应,然后只用手轻轻一推时,太守的身体轰隆一下,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府内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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