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如今暴雨将至,天色转暗,也无法保证啊!
除非泅渡这将近七八百米的距离,一直没有浮上水面换气!
申耽心中瞬息闪过这些念头,刚想追上去劝阻,却又闭上了嘴。
一方面是半年的相处,也大概了解了甘宁此人的性子是很难听人劝的。
另一方面,则是看到了那些扒掉甲胄的兵卒,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有点点类似铜锈的水垢。那是经年累月飘浮于水上,才会长出来的痕迹。
或许,锦帆贼的称呼,是源于水战更厉害吧!
捏着下巴,申耽暗自嘀咕了一句。
随即,便急令部曲们一线铺开到水岸,挡住叛军那边的视线,免得甘宁入水时被眼尖的给发觉了。
不过,他却有些白操心了。
甘宁是寻了个山涧拐弯处下水的,水畔茂密的野草足以遮掩一切。
“咔嚓!”
“轰!隆隆”
一道照亮半个苍穹的闪电疾驰飞舞,引发了震耳欲聋的雷声,也终于让豆大的水滴连绵成线,汇成暴雨注下。
依旧在厮杀的双方兵卒,少了一分狠厉,多了几分狼狈。
雨水泥泞了山道,模糊了人儿的视线,让他们脚下打滑,让彼此出刀更加缓慢与谨慎。
也掩盖了山涧水面上的动静。
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不深的山涧里,有数十道模糊的身影在急促的从水面下掠过。
“哗啦。”
在短兵相接更远处的水畔,涟漪朵朵开的水面上猛然有一处晕开,从旋涡里冒出个人头来。
他自然就是甘宁。
只见他目光紧凝,呲牙咬着匕首,双手一拍水畔上的一颗石头,就让整个身躯从水底腾空而起,跃上了岸。
本来淅淅索索出水的声音,已经完全掩盖在雨声中。
却不想,张修部督战南线的将佐,不知道为何,福如心至般侧过来了脑袋,对上了甘宁的视线。
这也成为了他的不幸。
“敌呜”
他愕然了下,情急中提腹收腔想厉声示警,但“敌”字还没发出来,就捂着喉咙斜斜倒下。
那是一把匕首飞驰而来,直接洞入了的咽喉。
甘宁动作迅猛无比,犹如矫捷的猎豹,撕开了如垂帘般的雨线冲过来。
竟然赶在那名将佐倒地之前,便眼疾手快的拔出拔出匕首,还是顺手抽出了死去人儿的环首刀。
旋即,口绽春雷。
“挡我者,死!”
几欲震破耳膜的怒吼,盖过了雨声,爆发在张修部兵卒们的后方。
而在他的身后,山涧水面上也凸起了数十个脑袋,犹如蛟龙般冲上水畔,倒握匕首揉身狂奔相随。
“杀!”
“杀!”
张修部的兵卒,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前方,贸然被甘宁从背后这么一突,顿时就阵脚大乱。再加上下得天昏地暗的暴雨,让他们看不清是有多少人来袭,一下子就士气大崩。
正前方督战的申耽听得真切,也机不可失让全军一举压上。
还上部曲们喊出了“降者不杀”的口号。
也宣告了张修南线防御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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