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2月15日,杭城,太平坊22号,浙江省会警察局的会议室。
“三天,整整三天了!全局上下两千多号人马,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到哪怕一丝曹家祠堂抢劫杀人案的线索!”局长周凤山手掌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老子每年的上百万元经费,难道都花在狗身上了?”
也无怪乎周凤山大发雷霆,实在是这件事情让他太难堪了。
三天前,第二分局辖区发生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曹家祠堂的看门人被杀,十几块镶嵌了金箔的祖宗牌位被盗。
曹家祠堂是民政厅副厅长曹火旺的祖祠。
按照当时的体制,浙江省会警察局隶属于浙江民政厅管辖。省会警察局的经费和给养,每月都要经过这位曹副厅长的审核和拨付。
现在曹副厅长的祖宗牌位被盗,看门人被杀,周凤山又岂敢怠慢?他亲自坐镇,把局里所有的破案老手都抽调过来,同时把全局两千多号员警都放出去,倾全局之力来侦办此案。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三天时间都过去了,七八名破案老手加两千多名员警,竟然都一无所获。
而曹火旺那边,每天都打几个电话过来询问案件的进展。开始两天曹副厅长还客客气气的,可是到了第三天,听说案件还是毫无进展,曹副厅长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在电话里直接对周凤山骂娘!
周凤山自然是理解曹火旺的心情,因为时间拖得越久,曹家祖宗牌位被销毁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是理解归理解,作为浙江警界的头号人物,周凤山还是第一次被人指名道姓的骂娘偏偏又无法反驳。
所以放下电话,周凤山立刻把局里的头头脑脑还有七八名破案专家都召集到会议室,直接发飙。
会议室的人一片沉默,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敢去面对周凤山的怒火。
这下周凤山就更恼怒了,“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倒是说句话啊!信不信把老子逼急了,把你们身上的狗皮统统地都给扒下来?”
这话一出,刚刚从南京赶回来的督察长杜成虎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他倒不是怕自己身上的皮被扒掉,而是知道自己的老上司周凤山是真急了眼了。
“局座,”杜成虎开口道,“我觉得要想侦破这个案子,必须请一个人出马。”
“谁?”周凤山精神一震,目光紧紧盯着杜成虎。
“林江北!”杜成虎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林江北?”周凤山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偏偏一下子想不起来。
“就是咱们浙警正科四期毕业,目前在中央警察研究所特种警察训练班甲班第六期受训的林江北。”杜成虎小声提醒道。
除了省会警察局局长之外,周凤山还有一个职务,就是浙江警官学校的校长。而杜成虎到警察局督察处担任督察长之前,则是警校担任教务处主任。
林江北是浙警正科四期七十九名学员之中唯一一名取得全部科目优等成绩的学员,因其成绩出色,被推荐进了中央警察研究所,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力行社情报处杭州特种警察训练班甲班第六期去学习。
作为警校校长,周凤山自然也听说过林江北这名优等生的名字。只是他的工作重心主要放在警察局这边,对林江北的印象自然没有当时亲自主持教务工作的杜成虎深刻。这时经杜成虎这么一提醒,自然就想起来了。
“原来是他啊?”周凤山想是想起来了,只是心里还充满了疑惑,“局里这么多破案老手都不行,他一个只有理论经验的学生,即使是成绩再优秀,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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