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年人反应不及,胸前中了一脚,气力一滞,竟是掉进在了水里。
“你娘!”中年人自水中跃出,抹了把脸,不由骂了声。
……
大行寺在梁都内城西南方向,这里是一片佛寺,黄昏下,檀香阵阵,隐约似可见青烟袅袅。
佛寺之中有斋院,但那是给各大派江湖人和添香火的斋客留的,一般人要是懂事肯定不会过去打搅。寻常留宿借宿,住的是佛寺外那条施斋街上的斋房宿居。
马车在施斋街的牌楼下停了。
苏澈挽帘朝外看,夜幕已降,路上见不得多少行人,而长街幽深,两旁店铺客居林立,偶有灯火。
“朝前瞧瞧。”颜玉书说了句。
马车缓缓前行,苏澈心里没来由地生出几分紧张—虽自幼在梁都长大,可也只是每年踏青时才会随大人出城玩耍,他整日在府中练桩,莫说这皇都,就是那条朱雀大街都不甚熟悉。
他与颜玉书是不同,苏定远常说‘男儿功名只在马上取’,虽让他读书,却是在府中请了教书先生,而不是放他去私塾。
而这一切,自然是拜苏清这个大哥所赐,苏清是纨绔扶不上墙,那苏定远便将殷切放在了他的身上。
苏澈心智早慧,自是能理解的,可终归是有些不忿。
正想着,却是听到几声怪响。
颜玉书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皮。
苏澈一笑,道:“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还没找到你大哥呢。”颜玉书有些急了。
“可这施斋街咱们已经走到头了,都没有听到马嘶声。”苏澈笑着说道。
颜御寒目光微亮,轻轻拍了下手,“是了,你大哥一行七八匹马,此时正是安静时候,这些院落不过那么大,总该是有马嘶才对。”
苏澈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颜玉书下巴一扬,朝外喊了声,“咱回府。”
“可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好啊?”他转头就低声道。
苏澈说道:“我大哥对京城门儿清,再说墨家之人素来风评极好,就算他惹恼了人家,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总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颜玉书点点头,“也对,说不定现在人已经被丢到你家门口了。”
苏澈翻了个白眼。
马车调转,朝来路而回,只不过行至牌楼之时,迎面匆匆跑过两个汉子。
他们穿着普通,却俱都持剑,步伐稳健不乱,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江湖人。
此时,有声音传进苏澈和颜玉书的耳里,“他们是墨家的人,气息绵长,丹田气海已成,武功不弱。”
传音成线的是颜六,他了解自家少爷,对江湖很是好奇,所以每每出来便会提点几句。
当今世道,习武为修行,分内、外,两者都养心中那一口气,只不过一个要求心境,一个要求体魄。
内者以术入道,内炁浑厚,重「意」;外者炼体入道,肉身刚猛,重「形」。前大成可成就「混元」、「神桥」,后大成即为「无铸」。
始入修行,便要修出自己的杀手锏,因为求道一途比的就是手段高低。
分高下,便要见生死,而这,就是如今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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