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年过七旬的老弟兄,踏上战场之后,完全没有一丝英武霸气,反而像是老驴套车那般可怜前方引路之人,乃是须发焦黑、满面污渍的老王放,手里还握着一柄粗制滥造的寻常铁刀,刃口都快崩成了锯条而在王放的身后五步,拴着一个瞎老头,手里握着半截废刀,正小心翼翼地遵从着王放的口令,抬腿迈步、绕废墟杂物而过……
二人的行进速度缓慢至极,步伐也是磕磕绊绊就这副惨淡至极的场面,看起来活像是两个老要饭的,找错了乞讨的地界……
双方距离本就不远,王放带着老瞎子走出了十几步,便摸到了两军混战的外围战场几百名解忧军的包围之中,尚有十几名北燕军卒,正在勉强支应毫无疑问,这些幸存者也是人人带伤,个个挂彩,看起来虽时都会死在敌军的乱刀之下……
王放没有片刻迟疑、提起那柄“锯刀”在手,以刀刃护住右臂推开人群……随着刺啦一阵声响,三名倒霉的解忧军士卒,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刀破开甲胄,肋下皮肉也撕裂翻卷开来……
“啊!!咕!”
最先受伤之人倒在地上,才刚护疼喊出了半个字,便被紧随其后的瞎眼老猴子,一脚踩碎了喉头:
“老相爷,您也忒不地道了。我就说这刀的份量不大趁手,敢情就半把残刀啊!”
老猴子连补三脚的同时,王放左臂也恰好抡开,另一侧的解忧军应声而倒,滚成一团……
“好心当成驴肝肺,咱北燕的铁匠手艺不行,你试试人家南康的好家伙吧!知道这是啥不?雁翎刀,哼,你这老小子连见都没见过!”
“啧,你这不废话吗?自打我这一对招子,被毒烟熏瞎了之后,就啥也见不着了……”
王放趁着敌军东倒西歪的功夫,顺手缴下了两柄铁里加钢的雁翎刀,递给了老猴子紧接着,他扯着嗓子朝包围圈中心大声喊喝:
“弟兄们莫慌,王放来也!”
原本那十几个身陷重围的北燕军,都已经在心中打好了遗书的腹稿可如今一听王放那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精神瞬间一震,心中的颓然与怨恨、身上的痛苦与酸麻,骤然飘到了九霄云外!
在战死的悬崖边上,听到了己方主帅的声音,如同数九隆冬置身于的温泉之中,令人由内而外的感到温暖与舒适!这十几名溃军精神大为振奋,身体也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力道,立刻加紧攻势,反守为攻,拼命地朝着王放声音传来的方向,发起最后的突围!
北燕将士得到了一条活路,自然是奋勇当先但南康军士卒,却各自有了一番计较。
由于己方兵力雄厚、正面战场局势已定,所以大多人已经在考虑,如何安全攥取更多的军功了。眼下突然杀进来了几个手段高明的狠角色,看样子是打算做困兽死斗。面对这种危险的情况,只要不是那些天性好斗嗜杀的狠角色,都知道该大声鼓噪、避其锋芒……
毕竟这八百里都拜完了,谁也不想在最后的台阶上活活磕死,成为一名光荣的烈士……
于是乎,在南康士卒那犹疑不定的态度之下,王放与老猴子二人,竟成功“杀出”一条血路、救出了足有八名活口!而这八人脱身之后、眼见南城门已然被烈火死死封住,根本无路可退,便断绝了最后的侥幸心理,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在王放的指挥下、十人迅速结成小阵,朝着下一个包围圈杀去……
不稳可知,如果任其继续发展的话,以王放个人的能力与经验,再加上被彻底逼上绝路、抱定了必死信念的北燕军卒,还真有可能逐渐发展成一小股精锐力量!纵然两军兵力相去甚远、他们这点溃兵老将,也没有能力直捣炮车本阵但如果被断绝了退路的王放,真能突围而出,绕至其余三门回转燕京的话,他岂不是坐失斩杀敌将的机会了吗?
“传令兵,命长弓营全力射杀老将王放,就是那个白头发的。听着,我不管会不会误伤己方士卒、也不问燕京城头的长弓手,会失去强有力的压制我要看着他死在乱箭攒身之下,我一定要他死在我的眼前!”
“是”
传令兵飞快而去,很快,便洒下了一阵阵泼天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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