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用颜料最奢侈的一次。以前在怡红院，颜料是省着点用；跟着柳筠瑛，颜料是放开着用；这次是大胆地用，把颜料弄得稠稠的。从没这么开心过。”

“看到那边的绣墩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站上去，跳下来一次打一次手掌心。”他俯身下去观看画像，舍不得放弃任何细节。

“我把画画好了，你也满意了啊。”她不服。

“画是不砍手指的代价。站，给你的惩罚。”

她扯着袖子委屈地站上去，“要站到什么时候啊，我困了。”

周棠发现她袖口全是颜料，想着给她换一身衣裳。但又不想现在就让她下来。

他小心翼翼把画带走，“先站着。”

因为脸上的巴掌印，周棠请了两天假期，带上原本的沐休一共三天假。

这日他难得有空陪母亲吃早饭，“母亲你找时间让媒人上柳家提亲。”

“你说什么？”

“二哥，你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周夫人问周棠，“你喜欢的是哪个？”

“柳如是的嫡长女，叫晏晏的那个。”

周母与二婶对视一眼，周母说：“这个人不大合适吧。她体弱多病，且自小不在京都成长，怕不能担起重任。”

“人我已经见过，你尽可放心去提亲。”

三妹明珠说：“这段日子柳府事件连连，柳府像是要没落了，二哥确定要这个女子吗？”

周棠把碗筷放下，他已经吃好了。“不会连累我们，尽可放心去提亲。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不强求。”

“有你这句话，母亲就放心了。本已经为你看好了人家，被你这么一捣乱我们又得要重新布置。”

他用巾帕擦嘴，“我的婚事不着急，把三弟四弟的婚事办好才是真。”

“对了，不要让人到偏院去，客人需要住上两三日。”

周棠走后，周母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带回什么人。”

明珠想说像是个女子，但又不像。

对着早膳，柳筠瑛没食欲。

“晏晏来了。”

柳筠瑛上前去问：“晏晏你怎么样？”

晏晏抬起红肿的小手，“呜哇，都成猪蹄子了。我怎么见人？”

“你的手怎么这样？”

“没被砍就是件好事，不担心，上药就好。”柳筠瑛问呼兰，“带有消肿的药物吗？”

“没有，这府里的人必定有，我去问问。”

晏晏摆动一双猪蹄子，“不用了，周棠已经帮我上药了。”

“他帮你上药？”

“亲自帮你上药？”

晏晏撇撇嘴，“都被他打肿了，他不帮我上药，难道要我用嘴巴上药？”

柳筠瑛仔细看，悠悠地说：“他心极其冷漠，能不砍你的手已经是万幸。曾经有一个人对他出言不逊，被他割去了鼻子。”

这么恐怖？

“这些都是外面的传言，真实事件还是周棠一人知道。周棠这人你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晏晏看着菜粥流口水，“他不招惹我就好了。”

柳筠瑛从晏晏这得到一些别的信息，“他对你别有用心？”

“他有，我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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