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上错花轿(2 / 2)粉墨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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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没有想到,新郎宇文东已经病重如斯,以至于在拜堂成亲之时都会昏聩倒地。

于是,她颇为荒唐的同着一口状若新月,亮如秋水的银色弯刀拜了天地。

于是,她孤身一人被送入了这清冷的洞房之中。

这一等,便是数个时辰。之于她来说,却是如同过了千年万年之久。月光清冷如霜,透过虚掩着的雕花木窗,洒落在床头、地上。将着那摇曳而燃的烛火,也沁做了冰黄之色。

繁华落尽,满目凄凉。

“难道我机关算尽,终是错了吗?”低声咕哝着,她渐自陷入了追忆之中。

……

北颐国,沛水城,北颐王府。

寝殿西侧的那一处阁楼中,自称是“白依依”的艳美女子,将着个中曲直一一说与独孤文澜知道以后,便蹙眉看着窗外那明媚的春色,幽幽的道:“你的新娘——叶瑶迦,端的是好手段。”

“这般说来,她以有心算无心,致你误上花轿之后,多半是自己远嫁川海大陆了。如此,如此也好,我本来就对那个‘心比天高’之人,颇有微词。至于你大哥所中丹毒之事,或许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将着一杯灵茶递将了过去,眼映桃花的少年,苦笑着说道。

“我们?从长计议?公子眼下还不让我走嘛?”微一迟疑,她还是仰首饮尽了杯中灵茶。

“既知此中干系,益本不该强留姑娘在此。没奈何,这两边的喜事都是因着‘冲喜’而就。你这一去,得遂所愿,可我们北颐王府又该如何自处?况且此事一旦为我母亲大人所知,凭她的手段,想来被卷入其中之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一旦提到上官兰心,独孤文澜的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北颐王妃——上官兰心的大名,出身于修仙世家的白依依,又如何不知、怎能不晓?

“啊,是我唐突了。可,你……我……”显然,在此一般情形之下。白依依但觉与此陌生男子同处一室,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好说,此间归你,我去外间书房。在我将着一切安排妥当之前,于人前你就是我的新娘——叶瑶迦。”言罢,他便即转身向着房门处走去。

见对方没有回应,一条腿已经迈过了门槛的独孤文澜,复又补充道:“我知道那‘枯荣断魂散’的厉害。所以,尽管放心就好,决计不会留你在此太长时间的。”

……

日出东方,这里的花木早向阳。也便是说,这东部川海大陆的时间,比之于其西侧的北颐国要早上数个时辰之久。

是以,沛水城那里尚且春和景明,观澜城这边就已经笼罩在了朦胧的月辉、星光之下。

东风吹皱映月波,一夜仙尊白发多。

愁时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观澜城宇文府邸东院的映月湖上,一叶扁舟轻轻飘荡在此间。那被夜风所吹皱了的、漾生出道道波光涟漪的湖面之上,所倒映着的是月痕花影、漫天繁星。

该一叶孤舟,中轩敞者为舱,箬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窗扇轻启,雕栏相望焉。右扇刻有“泯色象于清虚,道非常道”,左刻“宰天地之化育,名无可名”,石青糁之。

船头有二人,叠膝而坐者,是一个眉眼间隐现慈悯之色的红衣老妪。银发、红衣,在这烟波浩渺的湖面之上,给以一种另类的凄美之感。

睡卧在她膝上的是一个枯瘦如柴、一脸病容的少年。

月夜下,星辉中,随着小舟在这微澜的湖面之上抛高就低。盘坐于其上的红衣老妪,悲眼看着那卧在自己膝上的,瘦的脱了形的少年,忽得沉声道:“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舟尾横卧一楫。楫左右婢女各一人。居右者双鬟高髻,左手倚一衡木,右手执宫灯,其一双妙目所系者,却是湖面上那如梦似幻般的星河倒影。居左者右手执蒲葵扇,左手抚炉,炉上有壶,其人视端容寂,若听茶声然。

其船背稍夷,则上有荒古小篆许多字,文曰“难,难,难,道最玄”,细若蚊足,钩画了了,其色墨。又用篆章一,文曰“婆罗老祖”,其色丹。

……

等待,总是忐忑、甜蜜而又漫长的。感觉自己似是空等了几多轮回之后,那个比男人还要英俊几分的女子。终是难抵如潮困意,斜倚在宇文府邸东院,那红烛堪堪便要燃尽的洞房内的新床之上,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她一觉醒来之时,便是能够见到自己的新郎。不,应该是白依依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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