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队那会儿,不是跟你老钟吹,全村的喇叭都是我装的。为啥我儿子这么厉害?”黎父一拍胸脯,大声喊道:“家传的,知道嘛。你看见咱这红背心了没,怎么来的?先进……嗝……工作者。我是连续三年的先进工作者。”
黎父仅仅拉着食堂大厨的手,那大厨挣都挣不开。
黎天赶紧上前:“爸,你喝多了。”
“屁话!”黎父大声道:“就你老钟这两下子,能灌倒老子?我……我,诶?老钟呢?老钟呢?娘的喝一半酒还能跑路了,真他娘的没出息。”
黎天只能对周围人抱歉地笑笑,道:“只能麻烦各位了,给我爸扶车上吧。”
几人扶着黎父出了厂门口,扶上了出租车,这才回去。黎父这一口一个老钟,在厂里基本上是横着走的,各种意义上。
在车上吹了点风,黎父好歹能竖着走两步了,勉强回到了家,倒头就睡,直到傍晚才醒。
“哎呀!”醒来以后的黎父直拍脑门:“找他们厂长帮忙开通行证的事忘一干净。”
“行了你,你说说,啥重要事能指望着你?就知道喝。”黎母埋怨。
黎父讪讪道:“哎呀,这不是见着老乡了么。怪我,怪我。”说着走到客厅,只见茶几上赫然摆着一张“特区通行证”和几张往返的火车票。
“小子办事效率这么高?”黎父摸摸黎天的头。
“你再跟妈说说,这么难弄的东西,那钟厂长咋就给你了?”黎母还是不放心。
“难弄那是对于咱们,人家那么大的厂长,这通行证对人家来说不是什么事。”黎天答道。
“他那厂子怎么样?我听天儿的意思,那厂长挺喜欢天儿的,要不就让天儿在他那厂里干得了。”黎母询问道。
“比我那机械厂大点,不过他们这轻工业,效益还不如我们那。”
“还有效益比你那还差的地方?”黎母笑道。
黎耀华这个机械厂改制得早,自从改制后这两年基本就处于停工状态,偶尔有几个订单,利润也极低,经常是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
“我们那怎么了,我们那是国民命脉,支柱产业,懂吗?”黎父又开启了吹牛逼模式:“五个月没订单,这要搁他那养鸡厂,五个月卖不出肉去,早垮了。可我们呢,我们硬是扛下来了。这是啥,这是国家支持啊。没有国家的支持,哪能扛下来。”
“得了,你们扛下来的办法就是不发工资呗,我要是厂长,我不发工资,我也能扛下来。”黎母挖苦。
“爸,你是酒还没怎么醒吧。你回去再睡会儿吧,明天像你这样醉醺醺的人家可不让上火车啊。”黎天也加入阵营。
“明儿就走?”黎父感到有些匆忙。
“抓紧走吧,岭南那地方热,越晚越热。”黎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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