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天像没听到一样,斟茶。
“这是我们封古镇的茶蒴,虽然只是粗加工,但清新爽口,关键是可去体内热气,虽比不得雨前毛尖,但乡野味道,自然有一种田园的清甜。”
由祚品了品,“半枝莲?亦药亦茶,的确别有味道。”
“不过,我不是来喝茶的。”
“上饼!”郑小天朝江东东吩咐,“西国石蜜香饼,虽比不得帝都的美味,但在太阴城,也算是有一号的。”
一方食盘,一刀四牙儿,摆在了案几上。
“这是郑老板要打发我走?”
由祚接过江东东递过来的热葛巾,擦了擦,把一块饼放入唇边,咬了一口,道:“的确是好饼,难怪郑老板呆在这风水宝地逍遥自在了。”
郑小天脸上有点不自在了,的确,即便自己有多么喜欢田园牧歌,但一个年轻人,如此暮气沉沉,也说不过去呀。
但他有的是理由。
“由国师,我知道你千里迢迢来封古镇,既不是为了喝茶,也不是为了吃饼,但是你要求的事,恕我不能从命。”
由祚抬起头,反问道:“我要求你什么?”
这倒把他问住了。
的确,这三年,虽然水家饼店增开了三家分店,郑小天的财富增长了十倍,但他还是愿意呆在封古镇。
这与其说是与张璋儿相守,不如说他在等待着什么。
虽然这中间,他知道老龟躲过了生死劫,珊石也终于活了过来,甚至中夏大池里的鲲也死而复生,只是个头小了几号,再也不会露出脊背就像出水的岛屿一样大了。他也给汪其乃修了招魂祠,把元婴老祖的木头法像修了一个豪华的亭阁,然而锁龙洞被毁,他一直不知道,师父的魂魄是否已经消散虚无,找不回来了。
一场封印崩解,消失了几个上古正神,不知道未来的世界,人们是否还能记起他们。
然而他不时耳闻的,却已不是神的传说,而是生者的痛苦。
虽然那些疯狂的狄斯人,趁乱起事,到处烧杀掠抢,但他们在经过太阴城周围一百里的地界时,都绕道而走。
封古镇到松明山的地界,更被他们视为禁地。
因为这里有一个少年剑魔,郑小天。
然而真正的剑魔,此时却一脸平静,平静到宁愿看着国师由祚有滋有味的吃饼。
由祚吃完饼,抖了抖袍袖,咂咂嘴似还在回味。
“好饼,不输大洛京的蜜饼!”
“不过现在还有几个人能吃上洛京蜜饼,就难说喽!老夫这是真有口福啊!”
由祚说完,静静的坐着,他似乎想听郑小天问他点什么,但郑小天什么也没说。
张璋儿挽了袖子,亲自下厨,说既然京城来了朋友,小天一定要陪客人喝几盏,我这就去做几个拿手菜。
郑小天点点头,也不说话。由祚也不拦,大约是想等着大快朵颐。
过了一会,由祚忽然说:
“你可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你不该把明皇策送出去。”
郑小天吃了一惊,这老先生不说就不说话,一说咋就一鸣惊人呢?
“骆王是皇室之胄,这样做也错了?”郑小天说。
由祚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和清洗菜品的哗啦声。
“这原没有错,可错的是,骆王并没有奉明皇策进京,而是私自南下到骆越城,京都大阵因为明皇策移位,阵基不稳,两任太子登基不久纷纷陨命,目前各路藩王争夺京都控制权,早已杀得血流成河。”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问题是狄斯趁乱扣关,因为朝廷防守形同虚设,边防守军孤军奋战,军需难以送达,已有十万将士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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