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尴尬地干笑两声,灰溜溜地收回目光,灰溜溜地追上老婆孩子的脚步,别过了啤酒和漂亮女孩,还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弟兄们,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那片充斥着柴米油盐的地方。
这就像一幕又一幕不断重演的生活剧,主角来来去去都是离不开那三类角色,怂怂的男人,赌气的女人,还有懵懂的孩子,似乎就是他们,再加上一系列的日用品,便构成了生活。
林展辰提着一个大购物袋愣愣地站在摆放中药的货架前面,嘴里念念有词地扫视着诸多药材底下的标签,想要在其中找出党参、枸杞、红枣干,还有桂圆。
他的袋子里装了一整只大黄鸡,算是半成品,已经交由生肉档口的师傅过水褪毛,只要回家洗上一洗,再把食谱上的药材统统塞进大黄鸡的胸腔里,丢在锅里慢火煮几个小时,按食谱上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能熬出一锅不错的鸡汤来了。
至于意外是什么,食谱上却没有说。
老爹说了,今晚临时有事,全市的领导层都被统一召集了起来开会,商讨某些紧急的重要政策纲要,估计没个一晚上都结束不了,大概是回不了家的,只能照旧睡在办公室里。
对于这种情况,林展辰早已习惯了,打小在他的印象里,老爹就是这样一个大忙人,成天忙里忙外的,到处稀里哗啦地乱跑,呆在家里的时间总是要比留在外面的时间少上很多倍。
多到没办法形容的倍数。
有时候,林展辰也会觉得很矛盾,自己的老爹分明就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不干脆烂得彻底一点,啥也不管,啥也不干,就坐着收钱不就好了么?
那种人又不是没有,很多人都这样干,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成天跑这跑那的,管这个管那个的,不自己找罪受么?
记得,以前老娘还在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奚落老爹,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把工作证改成结婚证得了,再把银行存折改成儿子的出生证明,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全情投入地抱着你的事业和你的臭钱过活了,省得每天跑来跑去的,对完一大堆的工作,还要对着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累死都得烦死。
这时候,老爹就会拿出应酬的那套,哈哈大笑地说,老婆大人息怒,我干的这些,不还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么?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点的生活,再苦再累,我也乐意!
老娘还是很吃这套的,毕竟当年就是栽倒在这张油嘴滑舌里,一狠心就嫁给了老爹,自己种的因,自己就得吃那个果,老娘是明白事理的人,所以就只能闭上眼,生闷气地哼哼两声,转身走回厨房里,就当做是原谅他了。
而这时候,老爹就会露出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搓搓手,抱起年幼的自己,笑着大声说,一个星期没见,小辰有没有长高啦?
这也是一幕连环重复的生活剧,在遥远的从前的从前,仿佛是约定俗成的惯例,每个星期都会在家里上演。
直到后来,老娘走了,这幕戏忽然间就落幕,或者说是中断了,无限期地下推了档期。
家里没有人吵嘴了,老爹也不问他有没有长高了,他学会了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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