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这些时日功夫突破,正欲找人试试手,看看自己究竟如何。当下不避不让,一声低叱,迎了上去。两股气机迎头相撞,轰然大震;四周院墙屋子瓦砾震飞,墙倒屋塌;夜色之中剑光犹如流星闪耀,金铁相撞之声连成一片,转眼间已是绕着寺院转了一圈。
左冷禅只觉得梁发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身形如烟如雾,自己已是跟不上梁发的速度。心中一凉,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辟邪剑法’,刚刚练成。本以能够重登绝顶,想不到这梁发更是厉害,不但剑法强过自己,就连内力也是强过自己数分。心知再斗下去必然无幸,虽然左英飞被点倒在此,可自己偷偷娶了几个小妾,也生有几个儿子,自然不虞绝后。思虑到此,不再犹豫,奋力刺了数剑,转身便跑。奔不数步,背后如遭巨锤重击,‘砰’的一声,身形再难控制,向前直扑出了十数丈。只觉得胸腑之中一片火热,嘴中腥味大盛,喉头发甜。
左冷禅心知自己被梁发打中一掌,只是此时不敢停留疗伤,竭力一提丹田力,只觉内腑剧痛,好似烈火焚烧上来;急提寒冰真气意图压住伤势。‘砰’的一声又是一掌击在大椎穴上,有股冷彻骨髓的气流直冲入脑中。左冷禅发出短促的一声:“呃!”再难控制身形,向着扑出了数丈,滚了数圈,倒在了地上,手脚轻轻抽动不已。
梁发上前看了看,左冷禅的脖颈向上,结着一层青霜色;侧面可见面色青白;背后犹似火烧,已成焦黑一片。梁发心中暗暗一叹,这一热一寒两种掌力,威力果然绝强,以左冷禅之强,也挡不了片时。行过左英飞处,脚尖在左英飞脑后轻轻一点,转瞬远去。左英飞口鼻之中,鲜血缓缓流了出来,淌了一地。
左氏父子既死,华山已是彻底除去了一个隐藏的死敌,梁发心中一松,脚步轻快,转瞬到了山下。忽然之间,梁发想起了黄夫人俞秀莲,迟疑了一下,梁发心中一叹。以梁发的观念,黄夫人纵有不是,也是不足以一死。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转身又是回来。果然见得寺里的僧人已是起来,正询问黄夫人。梁发懒得多言,挥掌一击,内力倒处,尘土飞扬,众僧四下翻滚。待得众僧起来,黄夫人和丫环已是消失无踪。只留下左氏父子的尸身和残破的屋宇。
寺中方丈看了看,合掌道:“阿弥陀佛,尔等且将两位施主收敛,做几日法事,火化了去吧!”众僧合掌应了,自去整理。
方丈说完,转身入了左冷禅所居的内室,找了片刻,取出了数本册子,稍稍一看,收入怀中,悄然回去。刚回到方丈之中,忽然后背一痛,方丈张了张口,倒了下来。就见随着左冷禅一起来的一五十来岁的汉子伸手从自己怀中摸出书籍,看了看,笑道:“以后这就是我劳氏的传家秘籍了。”剑光一闪,方丈喉中喀喀作响;劳德诺转身行去。
梁发挟着二女到了山下,天色已是微明。黄夫人忽然道:“壮士想来是华山派的吧?”
梁发看了黄夫人一眼,未语。
黄夫人见梁发未语,轻轻一叹,道:“壮士是欲杀了我?还是想将我带回去后沉了江?”
梁发摇了摇头,道:“你罪不至死,当然是将你送回去。”
黄夫人眼睛一亮,转瞬又是黯然,轻轻叹道:“回不去啦,壮士要么现在杀了我们主仆二人,要么就寻一古寺,让我二人出家,尚能苟全性命。”
梁发心念一转,暗自冷笑,此时还意欲驱动自己,真是不自量力了,自己可对这三四手的老女人没胃口;又是一叹;知道黄夫人说的也是实言,如果回去,又将如何面对黄大坚黄小虎兄弟?不过这是她自己的事了,也是黄大坚兄弟的事;自己只是救人,其他的事,可管不了。想到这里,也不多言,带着二女到了河边码头,就见得已有数艘船上的人起来洗刷做饭。梁发上去问了,雇了一艘船,带着二女,直向城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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