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万法,是剑客的必生追求。
她拜陆剑尘为师,可以学到那登峰造极的最后一剑,但那一剑始终是陆剑尘的,不是她的。
大道之上只争朝夕,有了一座宝库在侧,即便是荆雪淡泊名利的性子,也有些坐不住。
刚刚神魂离体,还没有走出房屋,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屋里的动静骤然平息,连桌上的红烛,火焰都纹丝不动。
‘吱呀’声中,房门被推开。
赵闲走进屋里,发现荆女侠正襟危坐,连气息波动都没有。
若不用眼睛看,他还以为屋里没人。
插上门栓,赵闲从桌上取了酒杯,朝着身着嫁衣的荆雪走了过去。
气氛逐渐凝重,杯中清亮的酒液,随着气息的波动,显出一圈圈涟漪。
赵闲走了几步,便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压迫力,轻声开口道:“荆雪,你把剑放下。”
“哦,好!”
压力骤减,荆雪忙把剑收了起来,手掌叠在一起,轻柔的调理呼吸。
放下酒杯,赵闲拿起撑杆,挑起了红盖头。
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掩去英气,多了几分女子的柔媚。
荆雪浑身僵硬,努力保持着往日的清冷。
赵闲坐在床边,微笑道:“娘子!”
荆雪往旁边移了移,轻启红唇,说道:“方才我想出手帮你..”
赵闲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洞房花烛夜,不要提这些烦心事。”
“哦。”
荆雪没有挣扎,看向身旁的男子,轻声道:“赵闲,你身体没事吧?”
“叫相公。”赵闲眉头一皱:“直呼夫君名讳,要受罚的。”
荆女侠柳眉挑起,似乎是在说:还有这规矩?
不过洞房之夜,她还是没有拒绝,改口道:“相..相公,你身子没事吧?”
“没事。”赵闲呵呵一乐,将酒杯递给她。
荆雪接过酒杯,认真的喝了交杯酒。
赵闲坐在床上,觉得有些膈应,抬手摸去,却发现全是撒帐的干果。
他抬手在床上摸索,将藏的很深的干果捡起来。
荆雪坐在旁边,看了片刻明白了意思,抬起手掌,准备将莲子桂圆震成齑粉。
赵闲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无奈笑道:“要一颗颗捡起来。”
撒帐干果,是给脸皮薄的新人缓解尴尬找点事做,要是一巴掌拍碎,就没意义了。
“是嘛。”荆雪嗯了一声,虽然规矩繁琐,她还是照做了。
她转身,跪趴在床上,摸索着被子下的干果。
荆雪身材修长,平时衣裙宽松不觉得什么。
这么一趴,浑圆的曲线显露出来,摇摇晃晃间风姿卓绝。
赵闲心中一荡,也没心思乱翻,认真的瞧了会,笑容玩味。
荆雪找的颇为认真,没注意身后的目光,或者说是不敢看。
“啪!”的一声脆响,在红烛摇曳的婚房响起。
荆女侠浑身一震,手中的干果直接捏成了粉末。
她猛然回身,双眸带着恼怒,望向了赵闲。
“有蚊子。”赵闲随口解释,摩挲手指,回味着柔软挺翘的触感。
大冬天,那儿来的蚊子。
荆女侠脸色时红时白,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
“背后伤人,卑鄙!”
也不知是怎么想出这句话的,还说道分外认真严肃。
赵闲忍俊不禁,用抓住她洁白的脚腕,拖到了身前,俯身凑了上去。
荆雪脸上再也绷不住,露出不知所措的惊慌。
“别..”
小腿蹬了两下,她用手撑着男子的胸口,偏过头去,细长眸子紧闭。
娇躯微颤,既怕力气大了将赵闲扔出去,又怕真的凑了上来。
等了片刻,身上却没有动静。
荆雪睁开眼睛,发现男子正饶有兴趣盯着她。
“看什么?”荆雪呢喃了句,又闭上眼睛,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模样。
剑客嘛,再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躲不过,就当被剑戳了一下,再疼也能忍。
这副模样,看的赵闲有些心疼。
他翻身躺下,将荆雪搂在了怀里,抬手抚过柔顺的发丝,问道:“铁笔城外,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山野之间,赵闲将她背在背上行走。
暮然回首,看向他的,却是一个充满依靠、满足、幸福的眼神。
黑亮清澈,如同无依无靠的小女孩,找到了归宿。
虽然很快就闭上了,赵闲却从未忘记这个眼神,因为真的很美。
婚床上,荆雪的气息缓和了些。
她靠在男子的臂弯,轻声回答:“小时候在渔村,每天晚上回家,爹爹都是那样背着我,趴在爹爹背上,感觉浪再大天在黑,也没有什么畏惧的。”
刚记事就踏入修行一道,从最开始的随波逐流,到后面的万里独行,一直都是一个人。
再强的人,都需要港湾,可以是寄托,可以是依靠。
话语顿了顿,荆雪继续说道:“后来成了剑客,睡觉时提心吊胆,每天都想着如何更进一步,已经把哪种感觉忘掉,然后,在你身上找到了。”
赵闲叹了口气,搂的紧了些,柔声道:“凡人都有家,现在你也有家了。”
荆雪少有的露出微笑,抬眼望向了男子的下巴:“你虽然弱了些..”
“叫相公。”赵闲脸色一沉,刚刚升起的宠溺烟消云散。
荆雪眨了眨眼睛,转而道:“相公虽然弱了些,也不禁打,但不知为何,就是让我觉得顶天立地,好像在你身边,死了也是开心的。”
这番心里话,让当相公的有些下不来台。
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或者豪言壮语。
赵闲看着房顶的破洞,星空从上面漏了出来,他轻声诉说:“只要做好了人,无论多弱,都是顶天立地的。”
“嗯?”荆雪略显不解。
赵闲抬了抬眉毛:“所行之事皆无愧于心,所遇之人皆无愧与情,对我来说,就算做好了人。”
这番话,荆雪早已经听过,她缓缓摇头:“我不喜欢听这个。”
不是不喜欢这句话,而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赵闲论道。
“那..”赵闲思索了下,微笑说道:“我辈刀客,说白头偕老,我老了也不让你老。”
“凭什么?”荆雪眼睛一瞪。
觉得这句话,比陆剑仙的那句差了太远。
说好的白头偕老,怎么能自己先老,还不让对方白头,这太自私。
“因为刀客霸道。”
赵闲回了一句,抬手扯开了荆雪的大红嫁衣。
酥胸轻颤,洁白无瑕的躯体显露,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出莹莹微光。
荆雪猝不及防胸门大开,惊呼一声想要遮掩,双手却被抓住,摁在了床上。
她睫毛微颤,脸颊刹那间红到了脖子,挣扎道:“你别乱来。”
“叫相公。”赵闲上下打量着,轻声安慰。
荆雪腰肢轻扭,颤颤巍巍,想要躲避着火辣目光。
呼吸逐渐急促,她双目晶莹欲滴,哀求道:“相公,把灯灭了。”
元婴境的修士,灭个灯还要求着,也是急昏了头。
赵闲抬手灭掉了桌上的红烛,屋里暗了下来。
荆雪的挣扎渐弱,放松了少许。
反正躲不过去,就由着他吧。
心神一旦放开,便在难重新凝聚。
眩晕的感觉传来,她在温柔轻吻下逐渐失神,也不知自己再做什么。
如同狂浪漩涡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波涛上下起伏。
淡淡低吟,清喉娇啭。
莫名痛处自小腹下传来,荆雪浑身一僵,仰着脖颈如天鹅曲项,张嘴却难以出声。
“放松。”赵闲闷哼了一声,脖子差点被抱断,抚摸着她滑腻的后背,轻声安慰。
荆雪身子绷了许久,才颤声低喃:“嗯..”
温润鹅肠小径,婉转九曲回廊。
娇花弱柳急雨,春夜苦短情长。
荆雪白皙的肌肤蒙上细密香汗,泪珠从眼角滚落,忍不住,咬在了男子的肩头上。
贝齿传来的腥甜,让她稍微清醒,却又被折腾的如风中柳絮。
“相公..我不嫁了...”
“不行,晚了。”
夜色中,万家灯火逐渐熄灭。
徐徐微风,吹散了天空的薄云。
冬天的雪,渐渐的融化。
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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