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宋氏王朝的帝都。
宋氏王朝在四大王朝中最为特殊,因为其背靠墨家一脉。
不光是奇门傀儡战力惊人,其京城的建筑也颇有特色。
高楼林立跨天长桥,皇宫层层递进,四尊金甲神人站立在皇宫四角。
临渊城修士混杂的仙家集市中,晓书楼的书铺开启了大门。
背着书箱的老儒生,在弟子的搀扶下,进入了书铺。
年轻书生举止随意,带着股俗世的市侩气,不停打量着来往的女侠仙子,笑眯眯的道:“先生,咱们来这里做甚?”
头别玉簪的老儒生,轻声道:“乱世将起,算的没错,下一个应当是这里。”
这位老儒生,正是在北海之滨观仙人乱斗的老者,苏墨先生。
传言起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副打扮,就算是自报家门,恐怕也没人相信。
年轻书生名为常来喜,闻言颇为无趣:“先生,师兄他可以闯荡天涯勾搭仙子,我就得陪着您老四处溜达,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苏墨先生背着书香,抬手说道:“你想去,就走吧。”
书生常来喜眼前一亮,问道:“我出去,能活多久?”
苏墨先生不假思索便给出了答案,他看向西方,说道:“商家子弟,起了好勇斗狠之心,活不了多久。”
常来喜脸色一跨,老老实实的更在苏墨先生后面,没精打采:“师兄为何就能出门闯荡?”
“他是不令剑,儒家门生。”
苏墨先生停下脚步,取出了一本册子,在上面写下。
常来喜伸头在册子上瞄了几下,双眼睁的老大,说道:
“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而此时,一对人马正进入西方的天梭城。
跨入巍峨的城墙,入眼便是绵延千里的永夜之城。
天梭城的下层没有白天,入眼街道楼宇都亮着灯火,百根通天巨柱支撑着上方的穹顶。
天志门的弟子,驾驭木龙在天空盼旋,城中井然有序。
小寒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座不能称之为城池的地方,说道:“这真是人间?”
在天上飞了两个月,落地就看到这种场景。
小寒丫头出门一趟自以为见多识广,面对这么宏伟的建筑也是满眼不可思议。
赵闲第一次来,看到这鬼斧神工的大城,还是难掩心中的感叹,说道:“离天上很近了。”
随意打探一方,得知这里是天梭城西侧第一根通天柱,修士称为吴家圆楼。
灯火通明的长街上,修士与凡人摩肩擦踵,仙家铺子与凡人产业布满集市,显得有些凌乱。
街边有蹒跚佝偻的乞儿,也有衣着华贵的巨富。
偶尔有很长的车架从街上飞驰而过,没有骏马异兽牵引,由修士驾驭,被称之为陆行舟。
天梭城内禁绝御风凌空,寻常修士除了撒丫子跑之外,只能乘坐这价格昂贵的东西。
牵着马车,赵闲在街上行走。
来往的大多是仙人境以下的修士,凡人站了小部分。
能在此地生存的凡人,要么是一方巨富,要么就是穷苦之极,根本没有平常人。
自二层进入后,立刻就有些小修士凑了上来,态度和气的询问来意。
这些都是各个小作坊聘请的说客,给自家铺子拉生意。
不过瞧见几人的配置,都把荆女侠当成了某家豪门的夫人,带着护卫和丫鬟来天梭城办事。
这些小修士能看差也不奇怪,谁让赵闲还穿着飞鹰服背着大刀,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不过能在这里主动拉生意的铺子,都是在街上连门面都没有的小作坊。
赵闲携带了天灵宗的天遁牌,悬挂在腰间。天遁牌除了接受宗门的传讯,最重要的还是表明身份,有宗门做靠山不是野修。
在外面没人知道天灵宗,不过到了天梭城,这玩意便能用上了。也是因此,赵闲在街上没有遇到城中的地头蛇。
天梭城下层龙蛇混杂,除了占据四方的四大家外,各种小势力盘根错节,道行浅的野修进来,大多都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白丘和小白龙也是第一次来,一路左顾右盼还有些害怕,赵闲在街道上走了一截,准备先找个客栈住下,在去打探沈雨消息。
距离第一根通天柱还有半里的路程,街道后的巷子里,忽然传来些打斗声。
街上的修士对此见怪不怪,都是目不斜视。
表面井然有序,可不代表地下也是和平共处。
各家铺子为了抢地盘抢客源,每天几乎都在暗中搏杀,打完后尸体往马车一丢,送出天梭城即可。
上面的神仙,对这些事从来不管,没点实力,凭什么在天梭城扎根。
荆雪听见声音,往那边瞧了几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赵闲听见这动静微微皱眉。若论消息灵通,肯定是市井间的地头蛇,在黑羽卫的时候,也经常从东华城的地痞流氓嘴里打听消息。
到了天梭城,正愁满街的人不知找谁。
听见这动静,赵闲进入了幽深的巷道。
小寒也不敢远离,跟在后面开口道:“少爷,你当心些。”
赵闲应了一声,抬眼便瞧见一个彪形大汉,脸上带着刀疤,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
其后面,还跟着十余个手持棍棒的地痞,骂骂咧咧的追打。
“让开,我是吴家的人。”
刀疤汉子鼻青脸肿,大叫着奔逃,只要跑到正街上,没人敢再动手。
瞧见赵闲这比他还壮的大汉将小巷堵的严严实实,只能先自报家门,请对方让个路。
这若是被堵上,恐怕会被活活打死在这里。
赵闲听见是吴家圆楼的人,便纵身一跃,从刀疤汉子头上跳了过去,拦在了十余人面前。
追来的人能在天梭城混迹,自然是不瞎子。
十几个打手连忙止住脚步,为首的人提着刀,抬手抱拳道:“仙师,他不是吴家圆楼的人,这是我断玉轩和百宝坊的私人恩怨,还请行个方便。”
道上仙师他们这群凡世武夫惹不起,但也不是太怕,毕竟这里是天梭城。
刀疤汉子闻言,冲着天霸楼的人骂了一句:“以多欺少耍阴招,也敢说是私人恩怨。”
老大好不容易在街上弄了间小铺子,开门不到三天,西城一霸的人就来闹事。
他过来谈判,自然是没谈拢,还被西城小霸王给围了。
现在有仙师多管闲事,他连忙抬手致谢:“多谢仙师仗义出手,改日来百宝坊做客,老大必有重谢。”
说完,刀疤汉子便麻溜的钻出了小巷,汇入了人群。
追来的人站在原地,挡路的仙师不让开,他们自然也不敢越过去,高声骂了几句后,便准备班师回营。
赵闲见状,抬手说道:“等等,有个事想与几位打听。”
刀疤汉字孤身一人被追着打,显然没什么势力。
在赵闲看来,向这群人多势众的发问,应该能得到些消息。
断玉轩的打手,听见这话也不敢置之不理,为首的回头道:“仙师,哥儿几个就在吴家圆楼混口饭吃,知道的不多。”
“无妨。”赵闲弹了颗白玉铢过去,说道:“带我去见你们家主子,事后有重谢。”
为首的汉子接过白玉铢,眼前顿时一亮,忙的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赔笑:“没问题,几位客官跟我来,我天霸楼锻造的宝刀,在这一片可是出名的结实耐用,在外面可买不着。”
显然,汉子把这位出手阔气的大爷,当成了某家宗门采购法器灵器的豪客。
用刀的宗门极少,生意上门可不容易。
赵闲也没有拒绝,带着荆雪和小寒,在街边穿行前往那天霸楼。
路上,汉子颇为热情的介绍着自家产业。
断玉轩是这片的大铺子,做着刀剑生意,势力颇大,也就比吴家圆楼差些。
赵闲认真听着,也没有开口打岔。
倒是荆雪还在回想方才的事情,轻声开口道:“既然断玉轩的生意这么大,为何与方才那个小斯起了争执?”
汉子忙的回身,客气道:“夫人,寻常新开的铺子,都得依仗我主家的照应,每月的香火钱也不多,可这百宝坊是个刺头,仗着与吴家有些关系,在街上四处抢生意,道理没讲通,自然就得看手上功夫了。”
听到这句‘夫人’,她脸色微僵,不过也没说什么。
小寒一路左瞧右看,对街边琳琅满目的物件很感兴趣,若不是还没安顿下来,已经跑去逛了。
在吴家圆楼附近的街道走了片刻,便来到了正街上一间小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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