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保持缄默,王墨转身环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夹克衫里,轻声道,“咱俩的关系真的说不清道不明,表面是老板与员工,实际上却更像亲人和朋友。整整六年难熬的日子里,没有彼此,我们大概都坚持不下来。”
“六年前我在一次猎杀巨型种的行动中不幸被感染,绝望地离开家人和朋友,觉得自己的人生只能戛然而止。”
“所幸我在地下遇到了你们一家子,你爸妈很照顾我,他们不在后,还有你和我相依为命。”
“地下很黑,很混乱,很肮脏,但你很干净,很温暖。”
“你总是感激我对你的照顾,但我才是最该说承蒙关照的那一个。在我的生命中再没有第二个像你这么温柔待我的人,是你的陪伴让我在这个地狱般污浊的地方没有自甘堕落,没有像地下其他臭不要脸的女人那样或麻木或放荡。”
“所以……”她眼含泪光地在他怀里仰起头。
“所以我更不该走。”
“去你大爷的!”王墨俏脸一僵,下一刻就踹开了自己抱着的男人,气急败坏地骂道,“我都煽情到这份上了,你他娘的居然越发坚定了!不被骂不舒服?你陪着我有什么意义,陪葬嘛?别尼玛死皮赖脸了好嘛!”
“我没想太多。”夏楚见惯了暴怒状态的王墨,根本不为所动。
“你在我身边我也会死!”
“那我也得在。”
“我都要被你整疯了啊!”王墨抓着头发哀叹,饱含蛮力的小脚在地面跺出来两个窟窿。
深觉她样子可爱,已经铁了心的夏楚笑道,“既然我们很快会死,何必再吵来吵去,珍惜剩下的时间吧。”
“你下尼玛的结论!”王墨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劈头盖脸地骂你不管用,真情实意地劝你也不管用,您可真是软硬不吃啊。那如果我说,我努力帮你离开是因为有事相求呢?”
“什么意思?”夏楚皱眉问道。
恨恨地剐了他一眼,王墨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郑重地递到夏楚面前。
夏楚伸手接过,照片上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孩。女孩斜倚在白色的床上,背景是一席洁白的窗帘,窗帘半掩,有夏楚从未见过的光从缝隙里投射进来。女孩看起来年纪比他还要小,可那病态的脸色与幸福的笑容,让人毫不怀疑她刚刚成为母亲。
不过缺乏常识的夏楚意识不到这一点,他只是惊讶于女孩是王墨。
“十年前的照片,当时我刚生下我女儿。”王墨的嗓音变得低沉,“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明白了,我希望你上去后可以帮我照顾她。”
“十年前你才多大,应该都没有成年吧,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夏楚表示怀疑。
“事情很复杂,不便细说。她的确是我女儿,而且没有父亲,只有外婆一个亲人。”王墨恳切地道,“除你之外我找不到更值得托付的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去保护好她,这比陪我到死更有意义。”
“我坚持开店也是为了她。”怕他不信,王墨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感染者们有一项特殊的工作,这个工作就是处理变异生物的尸体。我也好,你之前的房东也好,看似是卖生活物资为生,其实只是把上面供应的物资转移到他们手上。作为报酬,我们生活在地面上的亲人也会更好过一点。”
夏楚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神色黯然地问道,“真的更有意义么?”
“拜托了!”王墨重重地点头,补充道,“这是一位母亲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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