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忽如其来的邀战是怎么回事?
比武招亲向来是擂主坐镇台上,任凭众人挑战,哪有擂主亲自挑人上场的道理?如果林安之是祝宏毅挑选好的人,那更不会搞这么一出事来。
无论如何,今晚是有好戏看了。
林安之和祝霁月对视良久,他忽然一笑,长身而起。
“既然祝小姐这么想嫁在下,那林安之恭敬不如从命了!”林安之轻笑说道。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林公子豪气!”
“把祝三娘扛回家做压寨夫人!”
不见得是真支持林安之,不过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罢了。
祝霁月听着,神色不变,她早就给林安之打上了无耻之徒的标签。
听了林安之的话,她不仅没有发怒,甚至心头隐隐有几分欢喜。
你这么说最好,一会儿我打得你皮开肉绽满地找牙,旁人也就找不到说辞了!
两人走到场中篝火旁,祝霁月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抬了个武器架上来,十八般兵器琳琅满目。
“林公子用什么趁手,只管挑吧。”祝霁月冷声道。
林安之哈哈一笑,抱拳道:“需要用着的时候我再选,祝小姐,请吧。”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就在林安之抱拳的一瞬间,一粒黄豆大小的小药丸从他袖口里飞出,掉进了火堆里。
祝霁月冷笑:“那就失礼了!”
话音落下,枪出如龙,带着呼啸直奔林安之面门。
周围之人虽说笑着调笑,但眼看这一枪,纷纷都露出赞赏之色。
祝三娘果然名不虚传!
但是林安之此刻却神色不变,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看长枪到了跟前,他忽然转身,扭头就跑。
祝霁月一愣,下意识就追了上去。
两人就围着宴会中央那篝火堆追逐了起来。
刚转了一圈,祝霁月就反应了过来。
她咬了咬牙,心头暗恨,又是转圈!
昨晚那贼人跟着这小贼绕着毛驴转了两圈,最后把命给转没了,没想到今天就轮到自己了。
我可不是那愚蠢的贼人,祝霁月如是想着。
她眯缝着眼盯着林安之,心头琢磨着,这个小贼既然是林县丞家的公子,那自然是杀不得了。不过好好折辱一下,让他大大的丢个脸,倒是不妨事的。
想着,脚步又快了几分。
林安之也正时不时转头望向祝霁月,面色有些古怪。心说这都跑了三圈了,解药也该差不多该起作用了吧。
所谓的解药,就是刚才被他扔进火堆里的小药丸,解的自然是昨晚的毒。
昨晚,从林安之灯笼落地那一刻起,毒烟就散开了。但结果没等毒发,祝霁月就干脆的把几个贼人给解决掉了。
之后,林安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忘了,总之是祝霁月还没解毒就抢了小毛驴跑掉了,所以才有了今天一天的遭罪。
解毒通常都是有些痛苦的,有的是上吐,有的是下泄。祝霁月上吐下泻已经闹了一整天,自然不用再享受一次,但总还是有些反应的。毕竟林安之是生手,虽说拿小溪旁的蛤蟆兔子做过不少试验,但总的来说,对人下毒昨晚还只是第一次。
围着火堆追逐五圈后,林安之终于停了下来。
祝霁月也松了口气,倒不是怕追不上,主要是这么打着太难看。周围的哄笑声和间或传来的叫喊声,就已经说明了这些。
大家都知道林安之不过是个读书人,而祝霁月却是羿风寨的祝三娘,武艺超群心气极高的祝三娘。
所以,祝霁月又深吸了口气。
“来吧!”祝霁月低喝道。
林安之没有客气,从兵器架上抄起一根狼牙棒,笑了笑,抡圆了就朝祝霁月砸了过去。
之所以说是砸,是因为完全没有路数,就是抡圆了胳膊,朝着祝霁月当头砸下。
徐茂看着,第一个就笑了。
别说从小习武的祝三娘了,这么个打法,连他这种只是跟着私塾先生学过几天粗浅剑法的人都能轻松躲开。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祝霁月脸色微微一变,竟然双手举枪硬架了上去。
旁观的人自然不知道,祝霁月现在心头正暗暗叫苦,就在她准备出招的一瞬间,就感到浑身发软,凝聚于全身的力量好像潮水般的消失。
林安之这一狼牙棒砸下来,她别说躲了,连举枪迎击都成问题。
“铛”一声脆响。
祝霁月跌坐在地上,手中的长枪飞了出去。而林安之,也被狼牙棒巨大的惯性带得向前冲了两步,差点摔倒。
场中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局。
这和祝霁月前面表现出的实力可完全不符。
难不成,林安之真是祝宏毅选定的女婿?
林安之看着跌坐在地,满脸呆滞的祝霁月,想了想,就把狼牙棒伸到了她面前。
徐茂面容呆滞:“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个,算我赢了吧?”
林安之搔着头,笑容很是羞涩腼腆。
祝霁月咬了咬牙,勉力支撑起身子来,走到一旁拾起长枪,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座位上。
一时间有些冷场。
祝宏毅站了起来,笑容有些尴尬:“林公子果然是少年才俊,老夫敬你一杯。”
林安之接过侍女送来的酒,一饮而尽,这才搔着头,望着祝宏毅露出招牌式的羞涩笑容。
“您看我几时下聘为好……岳父大人。”
祝宏毅笑容僵住,呆在了原地。
坐一旁的徐茂,被呛得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祝霁月咬着牙盯着林安之,如果目光能杀人,林安之已经被千刀万剐。
林安之笑容不变,对于这些他都不在意。真正让他眉梢轻扬的,是从身后远处投来的一道目光。冰冷森然,就如同黑暗中的毒蛇,正死死盯着他的背脊。
他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自语:“我从小可就是抓蛇的能手。既然想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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