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门厉大喜过望,蒲扇大的巴掌啪啪拍在李恪肩头,拍得他五脏六腑一同移位,差点背过气去。
“小子识相,我便说我甚喜你。今日下市我在家中等你,不可不来!”
“唯!唯!”
监门厉心满意足地走了……
李恪揉着肩膀,哭笑不得看着近处的小穗儿,还有远处墙头的旦。
“先帮那厮,得空再去你们家,可否?”
旦憨憨一笑,低下头继续往院墙上锤木桩,小穗儿凑上来,把手中竹筒往李恪怀里一塞:“大兄,还剩一半,我食饱了。”
“你最近天天食我饔……”
“顺道嘛!”小穗儿大咧咧一挥手,凑过脑袋小声兮兮,“大兄可听说了么?昨夜监门厉吃了两碗酒,没睡过去,竟然发酒疯砸了田典余的后院。”
“噫!”李恪翻了翻白眼,违心回答,“你哪儿听来的小道,这世上哪有人吃两碗酒就撒疯的,必是谣传。”
他倒不是想刻意隐瞒什么,只是这个话题太敏感,能不多说,李恪谁也不想提。
可是小穗儿一点三色看不清,撅着脑袋强辩:“不是谣传哇!监门好酒,但却出了名的酒量浅薄,一碗就倒,他昨夜吃了两碗,撒疯也正当。”
“正当你个头,你亲眼见监门吃两碗酒了?还是亲眼见田典家被砸了?”
“田典家确实被砸了,我今日早些才进去瞧过,好几个隶臣都伤了!”
“你进去……”李恪愣在那里,“你能进田典家?还是后院?”
……
田典家,北侧院墙外。
李恪和小穗儿一道,抱着臂隐在墙角,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一个墙洞。
“这不会是狗洞吧?”李恪好奇地问。
“使狗国者从狗门入,有何不妥?”小穗儿傲娇地一挺鼻头。
李恪冷笑:“你倒是读了许多书。我且问你,你今早进去干甚?”
小穗儿鬼鬼祟祟看了看左右,悄悄说:“昨日大兄家是不是招了贼偷?”
“里中还有事能瞒过你吗?”李恪揉了揉眉心,点头道,“你可不能学那贼偷!”
“大兄因何小觑我!”小穗儿气得直蹦,“我是见大兄家招贼,心思若在院中养条狗,贼人便不敢来了,恰好,田典家有条狗刚产了一窝崽……”
李恪听得汗都下来了:“这还不是要学贼偷……不对,你怎么连他家产了一窝崽都知道?”
“是他家的狗!”
“狗!狗产崽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时常造访狗国啊,汜狗国、郑狗国出入无碍,要不然媪生病时,我从何处找的药材?”
“……未曾被抓?”
“我只在庖厨谷仓取些寻常药材,向来小心,如何会被抓?”
“你不觉得这样做有哪里不妥?”
“乡里家求不到这些,他们两家又用不到许多,与其摆着霉损,我取些来与媪治病有何不妥?至于其余事物,我可是连一粒粟都没取过他们家的……最多就是翻过些书。”
“你竟连书房都进得去……”看着这小子振振有词的样子,李恪满心觉得需要好好纠正一下他的三观。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眼下嘛……有个冒险的计划正从李恪心底冒出尖芽,茁壮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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