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还有,今日你操短镰去我家田地割禾,只你一人!”
“噫!那你做甚?”
“我要去小穗儿的田里帮手。若没有人教他使烈山镰的手段,他如何用得会!”
“此话倒是有理……”
“废话!”
不多时,癃展便把小穗儿的镰改好了。改完的长镰短了两寸许,癃展细心作了打磨,还调整了细麻绳的位置,小穗儿爱不释手。
“展叔,我们这便去了。”
“公子稍待。”癃展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简递给李恪,简上写着细细密密的字迹。
“黄杨、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展叔,若是要我寻物,这十几件东西零零总总,好些我都不认识,去何处寻?”
“不必公子操劳,您只需将此物交予监门厉便可。”
“监门?”李恪眼前闪过那个膀大腰圆,虬髯如针的糙汉子。
“他曾欠奴几个人情,正巧昨日之物奴还有些许材料要备,便让他还上一个。”
李恪大呼意外道:“他欠您人情?”
“曾为其制过几件事物,一些小恩小惠而已。”
“不是……关键是您既与他旧识,为何他昨日来送兔子,您不直接将他赶走?”
癃展愣了一下,悠悠说道:“他挂得太高,奴够不着。”
……
经过闾门,李恪把癃展的木简交到监门厉的手上。
监门厉看了半晌,随即面色古怪地抬头看李恪,那眼神亮闪闪,贼吓人。
李恪被他瞪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说:“展叔要我将此物予你,叫你收拾齐备送到他处。”
“我欠他人情,他要何物我便予他何物,此为应有之理。”监门厉哑着声音说道,“但我不识字,此事他本当晓得,叫你拿枚简来作何用处……”
“……我如何会知道?”
“也罢,我自去问他!”
监门厉说完,当着里吏长子的面,明目张胆擅离了职守,转眼便不见踪影。
李恪无语地望向旦:“你翁与他同为里典属吏,这同僚之谊,想来很辛苦吧?”
旦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说:“何止翁辛苦,这蛮夫是个武痴,天天寻着人比试,但凡翁不在,他便找我……”
“里典不管么?”
“里典也是行伍出身,甚喜此人,便是他再散漫些,里典都会养着,反正甚事都有翁……”
“里典是将你翁用作心腹,你还不知足。”李恪笑骂一声,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明悟。
旦昨日神秘兮兮地问过他,里吏妨是怎么提前听说他与郑氏的冲突,又叫旦来帮活,那时他总也想不明白。
其实答案就在眼皮子底下!
监门厉是里典信重的人,有人为手下保媒,里典自然会知道,而里吏妨也是里典的心腹,所以这个告诉里吏妨事情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里典。
假设那个神秘的,躲在背后编故事的幕后黑手就是里典……也就是说,里典和田典有矛盾?
李恪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呻吟出声!
苦酒里的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有矛盾,他却被夹在中间,还真的是神仙打架啊!
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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