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一声不就得了。”
“唯!”
看着小穗儿迈腿飞跑的样子,李恪突然间福至心灵。
小穗儿不是刚从闾门进来吗?
他赶紧高喊:“小穗儿,监门厉在闾门处吗?”
“在的!我方才从闾门经过,看到监门似乎有客,正在那处攀谈呢!”
……
有目标就好办了。
李恪提溜起兔子,慢慢悠悠走到闾门。
闾巷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天色渐暗,夜风吹起,扬起片片土尘,也送来隐约的话声。
前面似乎正在发生争执,位置恰巧是李恪的目标,闾门的门房……
“你们竟去欺侮严氏母子!”沙哑的,满是撕裂质感的怒吼声是监门厉的标志。
李恪听得皱眉一愣,监门厉与别人争执,说的居然是关于自己母子的?
眼下他距离那间小小门房不过三五步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一时踌躇,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搅和进去。
就在愣神的当口,对方的声音也传过来,经由风,分毫不差落进李恪耳朵。
“严氏乃监门所爱,我们如何会欺侮她?如此无稽之谈,却不知是何人在监门处造谣生事。”
“还需专人造谣么?整个里中如今都传遍了!那故事中的大富是我吧?你们如此做,叫我如何面对她母子二人!”
“监门稍安勿躁。”对面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个字都吐得沉稳有力,半点烟火气也没有,“监门也知是流言,这流言……有真的吗?”
“据闻,那就是恪亲口诉说,岂会有假?”
“严氏之子亲口说的?他四处传唱此事,除了败坏他媪的名节,我却不知还能有何好处?”
“呃……乡里们说……”
“三人成虎罢了,若真是严氏之子口述,为何独独隐去监门名讳,代以大富。大富啊,这里中除了汜郑两家,便是里典也称不得大富吧?”
好一阵沉默。
良久,监门厉重新开口,声音听起来已经没了先前的自信:“那么说,你们没有欺侮严氏?”
“自然没有!”那人郑重回应,“我敬重监门勇武,得知监门对严氏有意,便主动要家妻撮合。此事一乃为成人之美,二乃为与监门亲近。若是逼迫,岂不反而坏人姻缘?何其不智也!”
“也对……”
“监门难道不好奇是何人造谣?”
“噫!只要你们没欺侮她母子,谁人造谣与我何干?又不是造我的谣!”
多糙的一个汉子啊,心大得简直能装下天。
李恪听得咋舌不已……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首先媒妁居然不是监门厉请的,而是屋里这人主动提出来的,此外还有那个狗血故事的传播……
啧啧啧,没想到真被人当枪给使了。
李恪收摄心神还想再听,可惜对方却被监门厉的大度雷得够呛,觉得聊不下去,只能出声告辞,听声很快就要出来。
叫人抓到自己偷听总归不是好事,李恪一个激灵,低下头装作赶路的样子,朝着门房快步直趋。
房门打开,里外相对。李恪装模做样微微喘息,停步抬头,偷眼去看。
在屋里与监门对话的……果然是田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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