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彻一句句地读那些发自肺腑的话语时,他的眼睛也禁不住发热了。
往事一幕幕从刘彻眼前流过,他一想到这些,就叹息道:“唉!韩爱卿一去,建元以来的臣僚没有几个了。
朕想起去年还因渔阳战事而责备过他,不知是否太过了?以至于现今惊惧而终。”
“人已去矣,还望陛下节哀。”
薛泽说着,又呈上了虎头鞶,“韩大人临终时,叮嘱一定将此物呈送给陛下。”
刘彻捧着虎头鞶,回想起当年赠给他此物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小太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岁月将此物打磨得明光铮亮,在那每一个纹路中,似乎还留着韩安国的体温。
刘彻放下奏章,沉默了许久,耳边似乎听见了韩安国的呐喊:“臣生不能亲取单于首级,死当葬于北地,王师北进之日,臣当含笑于九泉矣!”
“陛下,渔阳又送来了边关战报,说匈奴军在韩大人去世的第二天又入寇了上谷和渔阳,杀掠我边民数千人。
其穷凶极恶犯下滔天罪行,韩大人次子韩宏想要代父报仇,引小股兵力去偷袭搅扰敌军,没成想……也战死疆场了。”
刘彻被激怒了,大声吼道:“泱泱大汉岂容匈奴如此猖獗!速传张敺、卫青来见!”
卫青赶到宣室殿时才获知韩安国已经去世了,刘彻也没有征询大家的意见,一连下了两道旨意:皇帝诏曰:令卫青、李息出云中以西至陇西,击胡之楼烦、白羊王部于河南地。
诸将由卫青节制,违令擅动者,先斩后奏。皇帝诏曰:复李广职,即日起赴任右北平太守,主持韩安国葬礼。
丞相和张敺退下后,刘彻对卫青道:“朕知道你才有幼子,让你出征,实为军情紧急,你不要怨朕。”
“大丈夫为国效力,岂可贪恋儿女私情。臣一心想着杀敌,反而是感激陛下给的机会,甘为牛马,不曾有一丝怨言。
只不过……然上谷、渔阳事急,陛下何以要臣进击河南地?”
卫青不解地问道。
“不!”
刘彻的手在空中一摆,来到汉与匈奴形势图前。
他指着云中和代郡的位置道:“朕是让你出云中、代郡,从西部出击匈奴白羊王、楼烦部。明白么?”
卫青眉头一皱,立即理解了刘彻的战略意图:“臣明白了,陛下是要臣避实就虚,迂回击敌!以期绝了匈奴人的补给,以逸代劳。”
“李广在北地多年,与匈奴大小战事数十次,有飞将军之誉。
此次让他出任右北平太守,匈奴闻讯,或不敢深入。
只要爱卿在云中、陇西一带大获全胜,渔阳、上谷之危就迎刃而解了。”
刘彻这样一解释,卫青的心中就豁然开朗了:“陛下风云在胸,一言定战局,有了陛下的指示,臣此役就稳操胜券了。”
“兵法云,势者因利而制权。战场之势,因时顺变,爱卿还要精于运筹,方能克敌制胜。
孙子常言用兵之法有五变,其中一条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以爱卿到了前方,可放手布兵,不必事事奏报,以免贻误战机。”
“诺!”
“好了!朕不再多言了,爱卿回府上好言抚慰公主,朕在京城等候爱卿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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