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早已不在朝堂的现实,朝外面大喊一声:“快来人!笔墨伺候!”
这声音让严助吃了一惊,疑惑道:“大人这是……”
“老夫有话要对陛下说。”
窦婴仿佛又回到新政开局的日子。当崔不为亲自呈上笔墨的时候,他的目光又黯淡了,叹道:“唉!老夫早已不在朝堂,何必多此一举呢?”
严助怎会不理解窦婴的心境呢?在野言政,非有胆识和勇气者不能为之。
但严助更多的是感动,为窦婴心系天下社稷与皇帝而感动。
他向府令使了个眼色,然后亲自从砚边拿起笔,饱蘸墨汁,双手捧到窦婴面前,那一腔热肠都在这行动中了。
“大人!写吧,想说什么尽管说,下官一定亲手转交给陛下!”
“依大人之见,这奏章的话……老夫写得么?”
窦婴看着严助。
“写得!”
在窦婴接过笔的时候,严助顺手铺开绢帛,毅然地道。
“好!既然大人这么说,老夫也不废话了,就一吐为快!”
窦婴俯下身体,略思片刻,心绪就如滔滔江水都倾注在洁白的绢帛上了。
臣窦婴昧死上疏皇帝陛下:臣闻君者仪也,民者景也,仪正而景正。
君者槃也,民者水也,槃圆而水圆。君者盂也,盂方而水方。君射则臣決。
楚庄王好细腰,故朝有饿人。故曰:闻修身,未尝闻为国也……
窦婴一边写一边感慨,严助看在心中,一旁欷歔不已。
一篇写罢,但见夕阳的余晖从门外洒进来,落在绢帛上。
当严助取走绢帛匆匆离去的时候,窦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写完了。
“大人慢走!”
“哎!”
严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崔不为见严助已走,当即上前一步道:“大人,成败在此一举!”
窦婴疑惑,“什么成败?”
“陛下那边召见即是成了,则要去找太皇太后求情重掌大权,陛下不召诸事皆休!”
窦婴沉吟片刻,这才点头:“只能这样了,陛下大业未成我抱负未展,早该这般……”
崔不为脸上笑容更盛。
……
当朝廷动荡的时候,李敢在干什么呢?他在忙活他的粗盐提纯。
汉朝的饭食虽然不仅寡淡,还带有些许涩味,而涩味的来源便是粗盐。
如果能把块大而味涩的粗盐提纯一番,李敢觉得再用来炒菜,菜的味道肯定会可口一点。
而且提纯粗盐在未来也能帮他获得一份筹码,毕竟这个时代只有煎盐煮盐之法,人们往往是不得以,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提纯,这才一直用着粗盐炒菜。
作为日用品,盐的价格不太可能会高到那儿去,也就是因为不够咸,这时候人们炒菜放地多了一点。
提纯粗盐你整一些化学方法肯定不行,李敢于是想到了创始于隋末唐初并沿用明清的五步产盐法。
俗称“五步产盐法”,原名“垦畦浇晒”。其生产工艺主要以集卤蒸发为主,分为:过箩、调配、储卤、结晶、铲出五个步骤。
李敢之所以用这种方式,主要还是提纯过程不多,晒制中,只要在卤水中搭配淡水,便提高了盐的质量,加快了成盐速度,重点是成盐速度快,基本上只要五六天就可以晒制成一次盐。
头天,李敢找来三姐,让她搞来了几小袋盐巴,然后碾碎,用筛子过滤掉一些大点的杂质。
第二天他又让三姐搞来几桶井水(重点是淡水就行),把盐巴倒了进去,搅拌均匀,等着它沉淀下来。
第三天沉淀下来的盐巴是把细小的杂质给去掉了,李敢直接把沉淀物铺开在干净的石台上,进行暴晒。
一直到第五天,李敢才最终收获。
收拢着比开始提纯少了一小半的白色细盐,拂过几日来的成果,李敢不由地咧嘴笑着。
李昭儿在一边看着,疑惑道:“三弟,你捣鼓好几天就是为了这个?”
“摸……摸”
李敢捏起一小撮盐,放在三姐白皙纤细的手指上。
李昭儿闻了闻,发现这细盐并没有平常盐巴散发出的涩味,心下一奇,仔细摩挲,尔后伸出舌头,微卷少许,品尝了起来。
“呸呸呸,真咸!”
李昭儿立即吐了出来。
“傻!”李敢笑道。
“就你聪明!”
李昭儿回瞪他一眼。
尔后她又自顾自地道:“四弟你弄出来的盐巴比平常的白,看起来干净,味道更咸,一点也不涩,炒起菜来味道会不错。”
李敢取出一半,放在另一个口袋中,递到李昭儿手上。
“拿去……炒菜。”
李昭儿眼中闪烁光芒,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透弟弟李敢了,粗盐提纯成细盐,他用的方法简单直白,却解决了多少人都搞不定的问题。
推广了,该是会引起轰动的吧?
“四弟,夫子那儿让你去学学,你己经久未去听课了。”
李敢愣了愣,点头道:“明天……就去。”
李昭儿见他呆愣的模样十分可爱,抚着李敢的脸蛋笑嘻嘻地道:“夫子说想你,三姐其实也想你,你不陪在身边听课,老是空落落的。”
“三姐……羞羞羞!”
柳眉一翘,李昭儿轻哼一声,“姐弟之情,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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