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了笑,便是问道。
有人怀孕……那肯定卫子夫了。
李敢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这才聚精会神了起来。
“陛下对那歌姬出身的卫子夫极具钟情,夜夜笙歌,还能有谁,当然是她了。”
崔芸娘撇撇嘴道。
王氏眼中有了忧虑,“哎,就是她,这人呐,差别待遇竟是这么的大,一边皇后几年没动静,一边歌姬出身的女子却盛宠怀孕。
皇后受了这样的刺激,怕是不止摔摔碰碰了。”
“不快又能有什么用,下不了蛋的母鸡就算再傲,终有一天也会低下高举的头颅,形势比人强。”
崔芸娘对此不屑。
身份给人的加持并不会让人逆转事实,表面上光彩靓丽,实际上的冷暖只有陈阿娇她自己知道。
“现在的形势……听夫君说朝廷现在看起来十分平静,早朝依旧按部就班进行。
不过陛下再也听不到尖锐的谏言了,只有许昌、石建、石庆等人转达太皇太后的一些旨意。
特别是那个石建,最喜欢人后奏事,到了朝堂反而没有话说了。
看来太皇太后不打算管阿娇皇后的事,她的本心还是向着大汉皇嗣的。”
崔芸娘立刻回应道:“那可不,皇室血脉可当不得儿戏,太皇太后等这一天许久了,怎么会亲手扼杀掉自己的希望?”
“也不知卫氏会生个皇子还是皇女。”
“这个得看天命了。”
天命?
李敢很清楚,卫子夫这次生的是个女儿,不过亦是颇受刘彻喜爱。
……
坐落在尚冠街深处的窦婴府邸,如今是院庭冷落,门可罗雀。
当年那些狂热追随他的门生故吏,现在都像躲瘟疫一样地避着他。
有些曾经称他为恩师的人,甚至在车驾路过他门前的时候,特地加快了速度,生怕因为盘桓太久而沾了晦气。
这些事情时不时地通过府令传到他的耳里,他都坦然一笑。
每日坐在囚笼一样的书房里,他手捧着书卷,心却在茫然地游荡。
他忘不了昔日门庭若市的喧闹,忘不了朝拜者相望于道的荣耀。
当年他曾对这种浮华厌倦之至,憧憬有一天辞官回乡,过一种平静如水的日子。
然而,当一切真如这样时,这些浮云一样的往事却让他挥之不去。
同样是罢官在家,但他听人说,田蚡就不一样了。
他的府邸整日高朋满座,依旧花天酒地。当初那些在自己面前“恩师,恩师”叫得何其甜蜜的人,现在都跑到他府上去了。
这让他有些寒心,然后又是自嘲的释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看得很清楚。
臣僚们改换门庭,说好听些,便是良禽择木而栖,说破了,就是奔着太后而去的。
而自己就不同了,自从被陛下召进京的那一天起,他就同姑母分道扬镳了。
没有了这棵大树,他就变成了一株独木,给别人带不来多少荫庇,于是大家疏远他就是自然了。
窦婴苦笑着放下手中的卷册,就看见府令崔不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了。
“大人久居在家,不出去走走么?听说宫中传来娘娘有孕的喜讯,长安城一片欢庆热闹非凡。”
窦婴欣然一笑:“好,你陪我去出去转转!”
崔不为他什么时候入府的呢?大约是在一两个月前,那时他突兀地要做窦府的门客,窦婴看他眼熟,情真意切,于是便招进府中。
一个月的相处,窦婴愈发赞赏崔不为的见识与优良品德,便给了他府令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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